哟~原来是你们在这里卖冰粉呢。一个声音有些的尖细的女声响起。
收拾碗勺的三人同时住了手,抬起头摊子前站着一个身量高挑,眼睛小小的女人,头上带着一顶遮阳的草帽,穿着一身紫红色的衣裙,头发整齐地梳在脑后发间别着好几根银簪子。
大嫂?大伯母?曲音音和杜氏同时叫到,都有些疑惑,这大热天的她怎么在这里?曲长霖见是她也哼了一声,算是打了招呼了。
哟~大侄女啊,病都好了?张晓芬眼睛在摊子上打着转,在看见曲音音挎着的鼓鼓的布包的时候脸上的神色突然热切起来。
嗯,都好了,多谢大伯母关心。曲音音点点头语气和善。
曲父和曲母见是她便又忙起了手上的事,这时又来了几个人买了几碗冰粉就坐在桌前吃着,收钱的时候,张晓芬看的很清楚那钱袋子里少说也有几百文钱。她眼珠一转对曲音音说:大侄女,这些日子你怎么不到我家里去玩玩啊?天麟整日都在念叨你说想你呢。
曲音音暗暗翻了个白眼,心道:想我?我看是想我早点消失才对,这样你家就有借口侄子给伯伯养老了!知道她不安好心,面上还是做足了笑着说:大伯母说的是,这些天不得空,我改天就去找天麟玩。
张晓芬点点头,又说:早上我来买东西的时候就听见有人在议论说什么冰粉非常好吃,又凉又消暑,我这赶着时间就来了也想尝一尝,没想到是你们,这真是巧了。
曲音音看着眼珠不转地盯着装冰粉的铜盆,便笑道:是啊,这么巧。说着从一旁去了一个碗将剩下的一点点冰粉盛了起来,大伯母,您尝尝。
张晓芬喜笑颜开地接过碗,毫不客气地吃了起来,唔唔,真好吃,好甜!那粗鲁的模样看的曲音音直皱眉头。
啊!发出满足的叹息,张晓芬看向冰粉盆的眼神都变了,这么好吃的东西她还从来没见过呢,怪不得能卖这么快,看样子肯定赚了不少钱!
谢谢啊,大侄女。笑眯眯地将碗放在一旁,张晓芬试探着开口:这冰粉怎么以前你家从来没做过?
曲音音打太极道:大伯母这冰粉好吃吧。
张晓芬又问:这是不是以前你爷爷留下来的秘方?你告诉大伯母,大伯母给你买花戴。
大伯母,文生哥哥今年就要参加院试了吧?曲音音笑着问。
一说到最让自己骄傲的长子,张晓芬马上得意起来是啊,考试时间已经定了,就在下个月,哦,是八月二十三。
以文生哥哥的聪明才智想必肯定能过的,到时候就是童生了,若是以后再考中秀才那大伯母您每年就能拿到补贴的银子了!曲音音顺杆往上开始吹捧。
那是自然,区区秀才对文生来说根本不在话下。张晓芬掩着嘴笑了起来,在南朝能读书的人倒是不少,但是能考上秀才的每年都极少,就连童生也是不能轻松获得的。其考试题目之难,考试规则之严谨,在周边的国家都是很有名的。
当今圣上为了能选出更加优秀的人才,每年对于考试以及官员的录用都是非常重视的,若是发现有舞弊贿赂的考生和官员,判下的处罚之重是要连坐三代的。因此,南朝的科举律例几乎没人敢触犯。
张晓芬的儿子曲文生今年才十五岁,若是能过了童试那也算是少年天才了。在整个邱水村马上能参加院试的也过只有三人而已,张晓芬自然是无比骄傲得意了。
文生哥哥可真厉害,到时候若是考上童生,大伯母可别忘了要请我们吃上一杯喜酒啊!
张晓芬笑的更加灿烂了,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丫头的嘴这么甜呢。
音音,该回家了!已经收拾好的曲父叫了一声。哎,这就来了,爹爹。
应了一声,曲音音道:大伯母,不好意思,我们要回去了,改天我再去看您和大伯父。说完,不待张晓芬回答,便坐上了驴车,曲父一声轻喝,那毛驴便甩着尾巴往前跑去。
哎,等一下!才反应过来的张晓芬紧追几步喊道,但是那三人连个眼神都没给她。
哼!拽什么拽!张晓芬气哼哼的,本来还想着搭他家的驴车回去,没想到这个曲长霖竟然这么没眼色,竟不主动叫她坐一段!简直气死人了!
哎呀!突然她惊叫一声,用力跺了跺脚,方才问那丫头的话一个也没回答!回想一下,曲音音将话题全都岔开了,像是根本没听见她问的。
这个死丫头,怎么变得这么狡猾了!张晓芬在心里狠狠骂着。转念一想,他们家能做出这么好吃的东西肯定是老爷子生前留下来的,他们以前为了保护这么秘密一直没拿出来,如今眼看家里的铺子要倒闭了,这才不得不拿出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