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于是抬头朝郭氏看去,示意她在旁边坐下身来,“我与你说,今日这桩案子如何。”

然后云云讲了一回,又道:“且不说孟大夫原本是有恩咱家的,如今她与沈大人在那天边奋战抗敌,又不曾得朝廷的一毫一厘,不晓得耗费了多少心血呢。按理这沈昼言沈大人也算得是孟大夫的二哥了,他状子里有理有据,还能呈证据送证人,想是假不得,理因我是不是该审了?”

而且他现在想来这沈昼言沈大人告假来京好一阵子了,只怕正是为此事来的,不巧刚遇着南海郡那边被海贼围袭,他才一直忍着的。

也是一个顾全大局之人,自己就不该不审了。

郭氏却想不得这许多,只是听了一句沈昼言如今是孟大夫的二哥,于是便道:“既是有理有据,该审。何况这又不是为他自己个儿,是为了他家夫人和孩子丈母娘求公道。想那房相位居高官,正常人谁愿意趟这浑水的,他赶只怕事实真如状子里所言了。”

夫妻俩这里三言两语,李大人便决定了。

翌日一早便直接开堂,但被告身份悬殊,他只得先去请示自己的上司。

不过堂以开,沈昼言夫妻带着那如今还瘫着的大舅兄一起来了,衙门口最不少这种看热闹的,何况是房相爷和沈家二公子的官司呢?

人云亦云,哪里还瞒得住,不过一口早饭的时间,已经是传得满城风雨了。

沈昼言也是个狠人,他只想着因为南海郡的事情,方将这事儿延后罢了,房家那头不但没有半点悔意,房相与小崔氏那一堆儿子女婿,还在朝堂上编排三弟的不是,咒他带着老百姓送死,更百般阻止朝廷派兵支援。

既是你不仁,莫要怪我不义了。

只是他断然没有想到,这李大人居然不过接了状子的第二日就开堂,于是趁热打铁,只将自家的冤情在衙门口那鸣冤鼓前诉了一回。

这还是女儿来信里,说是小婶孟茯提的,左右决定要讨这公道了,到时候就要先抓住先机,掌握舆论方向。

反正纸包不住火,难道这桩案子还能悄悄咪咪地审了吗?

这样就算上面房相的人百般阻止开堂压此事,但总压不住这满京城老百姓的悠悠之口吧?还拿了当初何家的事情做比喻。

左右沈昼言想来自己说的是实情,也不怕丢什么脸面,而且要丢也是房相丢。

还带来了保存着的旱蝗,只放在大门口给这京城老百姓们看了个遍儿,一边看一边举着状子喊。

亦有那同朝的见了,也不晓得他所言是真是假,只觉得这衙门里的李大人捅了篓子,忙上前去劝沈昼言,“昼言兄,且撤了吧,都是一家人,何必如此?莫要被小人蒙骗了!”

“哪个和他是一家人了?你有空这里劝我,不如回家去瞧一瞧,莫要忘记了当初何夫人家牙行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