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便猛然拍案, 像是怒气积压到了无法再忍耐的地步, 执起茶盏便掷了出去。
“你不知?是不是非得孤将你那不知羞耻的行径说出来才甘心?”胤礽语速不快,也不曾疾言厉色, 可那字里行间透露出的阴狠却宛如凛冽的刀锋割在众人身上。
屋子里刷的矮了一大片,没有人敢再这种时候直面盛怒的太子爷,陈林伏在地上苦哈哈的想着。
想当初太子爷满身的凶煞戾气,几乎每隔几日便要发作一次,轻则杖责数人, 重则发落慎刑司,甚至直接拿鞭子抽个半死的都有。
若不是后来太子爷和大阿哥打架磕了下脑袋,莫名其妙性情变得与正常人无异样,怕是早被皇上废黜了太子之位,再有了太子妃后更是整日里笑呵呵的,半点不见当初的阴鸷冷酷,倒跟个弥勒佛似的。
这小李佳格格倒真是好胆识,能把太子爷气成这幅模样,估摸着昨日侍寝这事不大对了,唉,他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会不会被迁怒吧。
茶盏直直磕在小李佳氏眉骨,当即便是一道血口子,连带滚烫的茶水也倾倒出来霎时脸蛋便红了一大片,眨眼冒起几个水泡,鲜血混杂着茶水叶子就顺着脸颊弯弯曲曲淌下来。
她初时还没反应过来,用手摸了摸阵阵刺痛,指尖是猩红的血迹,即刻便尖声叫起来:“我的脸!”
“你倒是还要脸。”胤礽冷笑,敢将邪门歪道用在他身上,治她个谋害储君之罪都是轻的。
“都起来,你……”胤礽指指捂着脸意图爬起来的小李佳氏,“你给孤跪着。”
爷竟然这么落她的脸面?这么多的奴才竟叫她独自跪在地上,小李佳氏不可置信,深受打击。
一个小太监从外面小步跑进来,凑到上首用手遮挡着小声细语。
胤礽听罢眉头立刻皱起来,锐利目光直射形容狼狈跪在地上的小李佳氏,几乎要将她扎透一般。
小李佳氏心中一喜,顿松一口气,昂首挺胸抚了抚湿漉漉的头发傲然道:“爷若是没查出什么来,是否该给婢妾一个解释?”
“你以为这样就没事了?”胤礽勾勾手指,待她膝行至脚边便探手捏起她下巴,语气平和柔缓仿佛情人间的呢喃,“你最好祈祷不要被孤查到什么,否则等待你的一定是千刀万剐,至于现在……”
小李佳氏愣愣的注视着那双再不盛有柔情蜜意的狭长凤目,耳边听到几个字,“孤赐你一碗避子汤,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