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乐点点头，将食物放下，将水壶塞给黎希，脸上的笑意淡去几分。

黎希察觉到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两只手捏着水壶，低下头不敢看徐乐，脸色也严肃了一些。

一缕缕的薄雾在两人之间缓缓飘荡，像是一片汪洋，将两人隔绝开，把距离都拉远了千百倍。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最后是徐乐率先开口说话。

“我从小，就是一个人，在圣城卜兰德生活。”

“说是圣城，其实除了大，没有什么值得说的。可能有好的地方，但都距离我太遥远，我也没见过，像是两个世界。我道听途说了一些，也不知道是真实存在，还是只是一些底层人员在苦闷之时臆想出的美丽谎言。”

徐乐絮絮叨叨，云遮雾绕，像是在说梦话一样。

黎希虽然低着头，但是却竖起了耳朵，听得很认真。

“很小时候的生活是怎样的，说实话，我一点都不记得了，但想必应该和卜兰德的一些底层孤儿没两样，整天忙着喂饱自己的肚子呗。长大一些后，好了许多，至少学会做打算，要为往后的日子做铺垫。但说实话，过得也不怎样。”

“有时候，可能会为了一瓶掺了水的劣质血液，一块发了霉的黑面包，就得拿着一根削尖的木刺，跟十几个人拼命争夺。”

说着，徐乐哂笑一下，对黎希说道：“这样的生活，你这样的大小姐应该想象不到。”

黎希低头沉默，这样的生活确实是她不曾经历过的。

虽然她从小便被誉为天才，但关于柴米油盐一类的生活之事，可以说并没有深刻经历过。她所做的，只需要拼命去修炼就行了，其余的，自然会有人为她解决。

徐乐继续说道：“对于这样的生活，我本来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因为在卜兰德有很多跟我一样的孤儿，我也从不觉得自己与其他人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但是，别人却不这么觉得，你知道的，我是一个半血族，这在血族的圣城之中，自然就像是黑夜中的一只萤火虫，格外突兀显眼，别人也都觉得我是异类，争夺食物的时候，也比较喜欢一起合作针对我。”

“没有办法，为了活下去，我只能更加拼命，下手更加狠辣，不然你现在也看不到我了。”

徐乐耸了耸肩，轻轻地笑着。

好像以往经历的苦难只是生活的一些调味料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