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这条河走到底,就快到赵绵绵要去的庵院所在的山了。

这里风景很不错,傍晚时有一场火烧云,连绵柔美的橘红色拥住了整片河域,橘色上方是越来越浅的绯红,衔接着还未完全暗下来的紫蓝色天空,美得好似幻境。

河边水草丰沛,圆圆的石头一个挨着一个,错落有致地排列着,河水时不时温柔地涨波涉岸,把石头的表面一次次浸湿,又一次次退去。

赵绵绵蹲在旁边看了好久,想走上去踩踩。

她提起裙边,踩在其中一个石头上,然后接着往前跳去。

夕阳的光芒已经不大能照见人的模样,反而留下的是一道剪影。

赵绵绵的影子看起来比她本人还要瘦,比纸还轻,在石头上跳来跳去,好像很容易就会被浸湿在橘色的河水中。

“赵绵绵!”徐长索收拾着柴禾,喊了她一声,“别玩了。”

她还记得自己是在被流放吗?

赵绵绵哪里会理他,玩得越来越起劲,最后终于河边失足,滑倒在浅滩上。

她摔得不重,但提着湿漉漉的裙子哭丧着脸的表情很真挚,让人怀疑是石头对她做了多么过分的事。

赵绵绵找徐长索哭诉,好像有告状的意思。

她以前不会这样,或许真的是因为徐长索救了她一次,又和她分享了心事,让她更加依赖徐长索。

这种依赖有些越界了,像离群的雏鸟叽叽喳喳地依偎着唯一的同类,徐长索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但是他似乎并不打算阻止。

如果他讨厌这只雏鸟,他分明可以把她赶开,但徐长索只是五指微扣,虚虚紧了紧掌心,犹豫着不知道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