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夺锦厌憎与人离得太近,他从没有收过枕边人。
这个女子即便让他觉得有趣,却也不足以让他破例,他说要纳她进府,也不过只打算给个空名而已。
想起那日,这无名氏在他的鞭下灵活躲避,如敏捷野兽一般,再想想她不起眼的身份。
某个想法在黎夺锦心中一转,他却没有立即说出口。
而是托着腮,像是思考着什么有趣的问题一样,看向她,说:“你得有个名字。叫什么呢?”
无名氏茫然地望着他。她不识字,当然给自己取不出名字来。
黎夺锦也只是喃喃自语罢了,并没有要听取她意见的意思。
他凤眸微眯,愉悦地思索着。
她的韧劲像竹,那么,叫阿竹?
黎夺锦瞥她一眼,却又说不出哪里的,不满意。
偏头再想。
目光落在了一旁的铜镜上。
她呆呆站着,全然不知自己的身影映在铜镜中。
她的情绪是原始的,直白不加掩饰,仿佛不止是她的皮相,连同她的心、血、骨,都完整地倒映在铜镜之中。
毫无保留。
澈如琉璃。
琉璃如镜。
“阿镜。”
黎夺锦忽然出声,唇角的弧度愈见上扬。
他发现了,他喜欢这个名字。
“阿镜,以后你就叫这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