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竹点点头,一边给谢华浓的手帕在熏香上反复烫,一边皱着鼻头道:“姑娘,听说今天大公子来了,先去了大姑娘院里,可那会儿大姑娘正在发脾气。大公子便又去了三姑娘院里,还嘱咐了小六子多多看顾环生,听说,还在三姑娘房里坐了很久。”
幼竹鼻子里哼了一声:“以前三姑娘在时,这些人一个个对三姑娘可是不闻不问的,这会儿全来充好人。”
啪的一声,谢华浓把手里的书覆在了桌上。
她冷面含霜,神情冷厉:“你以为,我们对花菱很好?我跟他们,又有什么不同。”
幼竹猛地吓了一跳,收起手帕,讷讷了一会儿,才支吾道:“姑娘,是我,是我说错话了。”
谢华浓沉默不语,她没再拿起桌上的书,眼神不知落在何处,发了一会儿呆,拿起一旁小几上的竹蝴蝶,放在手中把玩。
外面的事态越来越严重,谢府的氛围也越来越沉寂。
哪怕走丢的是一个不那么受宠的女儿,对整个谢府来说,依旧是不小的打击。
晚上谢府门口的灯笼彻夜不灭,在风中摇曳着暖黄烛光,似乎在等待着归人。
马车咕噜噜地停在谢府门口,谢菱掀开轿帘,惊讶地看着灯火通明的谢府。
她还以为这么晚回来要摸黑,指不定要喊半天才能有人来开门呢。
“请问来客是谁?”门口小厮扬声问。
谢菱下了马车,那两个小厮看她一眼,登时愣住,一人连滚带爬地回去通传,另一人脸上似哭又似笑,慌忙迎她进去。
晚上有些凉,谢菱拢了拢肩上的披肩,对负责护送她的人说:“几位大哥,谢谢你们啦,进来喝杯茶再走吧。”
月光如洗,耀映在少女如玉的面庞上,桃花眼水亮,双圆髻温软,身上银色的丝织披肩仿佛能流光一般,车夫不好意思地低头,不敢应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