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菲回到自己房间,把鞋子摆在床边的空地板上,盯着看了一会。
雪白的鞋子在昏暗的房间里,像是发着白色的光,让她的心变得越来越柔软。
她的卧室虽然很小,但干净整洁,空气里弥漫着洗衣粉的味道,吸入的每一口空气都会让她心尖颤动。
为什么别人的家这么小,却能这么温暖,她好喜欢这里,有永远围着家转的妈妈,有忙碌勤劳的爸爸,还有幸福开心的哥哥。
虽然有点虚荣,但无伤大雅。
她真想永远留在这里。
可是很多事情经不住细想,一旦细想起来,楚凌菲就会产生某些不安全感。
她也说不清为何,明明大家都对她很好,但却像是受了委屈,小小年纪的她无法分辨这种委屈的源头,也不会消化,只能任由它生根发芽,变成一个又一个疑惑。
为什么该对她好的人,不对她好,没必要对她好的人,却对她这般好。
这份温暖让她一时不知该如何自处,是理所当然地接受,还是小心翼翼地揣在心间。
比如她想留在这里,可是她以什么身份,又有什么资格呢?
再温馨的家也是别人的,他们连亲戚都算不得,只是靠着消费祖辈父辈的感情。
即使所有人都愿意接纳她,也全心全意在对她好,但她不是这的一份子。
无论从什么方面她都说服不了自己,她很难坦荡地接受,他们对自己的好,甚至让她觉得是负担。
一个永远都还不起的负担,就像一个鼎。
这个鼎早已放下,从小时候不懂,到现在懂了,鼎压在她的心上,越来越沉。
楚凌菲有时觉得自己很罪恶,把他们的好当做负担,这是不对的,如果让他们知道,该多么伤心啊。
她真的不该这样,可是要如何一边接受又一边心安理得呢,她还不得要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