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法理解，世界上怎么会有人看见秦恹那般病态模样，还依旧坚定留下来。

也无法理解，没有牢牢的控制和线的束缚，为何也能将一个人留在身边。

“不……”秦母张了张嘴。

“母亲，这是我最后一次见你了，我不会再把你关在这里面，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吧，曾经我的人生就是求死，小时候，我想用死亡来摆脱你，后来我想要我的死亡有点价值，乖乖的成为你手中最完美的傀儡作品。”秦恹说这些话的时候，眼中很平静。

没有死寂，没有绝望，只是说着一个再简单不过的过去。

“就像你说的，你了解我，而我也是这世上最了解你的人，身上的疼痛不会让你痛苦，难受，可亲手创造的完美作品，毁了，你会比死还难受，所以后来我想亲手毁了自己，杀了自己，是对你最大最好的报复，亲眼看见这一切，你一定会比死还难受。”

秦恹笑了笑，这笑不真实，唇角弯起弧度，带着虚假和扭曲。

那双浅色的瞳孔看着秦母，叫人发颤。

秦母身子抖了抖，她还说着刺激秦恹的话，等到秦恹情绪失控，手握在了她的脖子上，肺部的空气一点点的被抽离，秦母脸上却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才是她的乖孩子，这才是秦恹本性应该做的事情，冷漠，阴恹，狠毒的孩子啊，怎么会懂得爱。

只是关键的时候，秦恹却松开秦母脖子上的手，他的手背似乎又想起了那滴眼泪落在上面的触感，那人声音温柔的说着的话。

理智恢复。

“但那是以前了，现在我想活下去。”秦恹道，松开手，他如今看秦母，只像是在看着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他解开了最后一道束缚他人生的线，想起苏幻对他说的话和期望，想放过自己，不再准备对秦母做什么了，手一旦沾上血腥，他就回不去了，永远也摆脱不了这些阴影存在，这些东西都会像腐肉一般，溃烂。

为了她，他能变成一个更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