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下头,和一双水汪汪的黑眼睛对上,被抛下拼命赶追良久的小白狗明显找到了发泄的源头,一声哼唧已不足以表达它的埋怨,蹭在腿边不住歪缠,甚至用没露出尖爪的爪子扒拉起我来。
我立马扯起裤腿,担心它把我的裤脚扒拉坏了。
幸好今天磨人的小东西跑得累了,只象征地扒拉几下,就贴着我的腿边,仰头,摇着尾巴想让我抱。
小白最近被养得颇为膘肥体壮,在山林里没走多久,我就感觉双臂间沉甸甸的。
但一旦被抱住的小白分外乖巧,把它放下必定又开始哼唧,我便气呼呼地忍了,暗暗想着等回岛上再让爹爹督促它减肥。
覆有积雪的远山永远都在前方,即便我外出多回,都没有走到远山面前,亲眼看看的机会。这次也不例外。
冬日的山林皆是荒枝和枯草,偶有小兽留下的脚印和不同痕迹生出乐趣,但山林极大,没有人为开辟的道路,没一会儿我就有些晕乎,接着,便觉得无聊。
坐在一处横倒的老树枝干上,我抬脚压脚,跺了跺脚下沾染的泥土,突然想和爹爹传音了。
念头刚生,又被我压下。
“才不要,是爹爹言而无信,都答应别人的事情,怎么能反悔。我都知道答应的事情就要完成,爹爹怎么能那样……”我小声嘟嘟囔囔,怀里的小白趁机汪了一声。
我心头蓦地一喜,摸摸它的头,笑意挂在脸上:“你也觉得我说的对,对不对?”
“汪汪!”
明明知道小白来回的话只有“汪”和“汪汪汪……”的区别,我的笑意仍旧更深,圆乎乎的小脸上翘起乐陶陶的笑。
冬日的温度该是极低的,穿在身上御寒的衣服起了极强的遮掩作用,再加上挎包空间里一向存着的食物,离岛再到山林里晃悠的半天时间,没过多久,我正坐的姿势维持不住,睡过去的前一秒,脑海中残存的念头陡然飘过,转瞬,又被铺天而来的昏睡欲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