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宁的修行并不算勤奋,如若按照沈月庭的标准,修行的前期是在稳定根基,每日必要打坐四个时辰,练剑四个时辰。
顾长宁却没那么讲究,沈月庭所见,他每日打坐不超过两个时辰,并且时间上没有定性,今日可能晚上打坐一个时辰,明日可能下午打坐半个时辰。
甚至于,他有时候会跟着沈月庭在外面转悠一天,亦或者,一整天不知去向。
沈月庭知道自己没办法像看管犯人一样看着顾长宁,但她内心总是不安。只她知晓,顾长宁即便不知去向,也没离开留妖界。
如果说过程就像细小的碎石逐渐积累成山,那么当沈月庭看到他将手掏入一个妖族的胸口,鲜红的血迹溅上他的脸颊……
一刹间,此前积累的信任壁垒轰然倾倒。
“顾长宁。”她的嗓音不稳,视线里的一切仿佛天旋地转。
骤然听到声响的人手一颤,突然惊醒。
他眼中草菅人命的淡漠化作惊慌。
顾长宁偏过头,看到沈月庭的霎时他瞳孔微红,惊慌中带着茫然无措:“阿宛。”他叫她。
像是才发觉指尖黏腻温热的不适触感,他回头,看清眼前受伤的魔族猛地慌乱起来。
“不,不是我,阿宛我怎么会在这里?”他眼角因激动而发红,低喃着又期许地问她,“阿宛,你是相信我的对吗?”
沈月庭双眼酸涩,嘴唇不住颤抖。
她是想信他,信他是顾长宁,可是……
沈月庭什么也没说,她快速走到受伤的妖族身边,妖族已经昏迷,沈月庭试探后,发现是生长在留妖界新生出的一种迷药草。
妖族受了伤,但顾长宁还没来得及下死手,他的脉搏虽虚弱养几天就回来了。
沈月庭叫来了非茵,把妖族交给他之前,她洗掉了妖族最近几日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