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冽的松香味儿无处不在,她看着他在地上打了地铺,然后合衣躺下。
白雨渐睡姿极为板正,连双手都规规矩矩摆放在身侧。只是他长手长脚的,这地面空间逼仄,到底是有些伸展不开,很快就侧过身子背对着她,慢慢地没有了动静。
蓁蓁瞧了他背影好一会儿,月光铺陈进来,笼在他一头乌发上,如覆一层寒霜。那若隐若现的后颈冷白如同冰雪一般。
她瞧着瞧着,慢慢地觉得困了,便睡了过去。
半夜却是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
窗子没有关紧,被一股狂风吹开,刺骨凉风扑面的刹那,白雨渐醒了。
很快就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不知何时,他胸前倚着一团柔软。他低下头,不知何时少女竟是钻进了他的怀中,紧贴在他的胸膛。
小小的脸上有些水渍,睫毛卷翘着,“冷。”
她呓语着,又往他的怀里缩了缩。
娇小的躯体,似乎想从他这里汲取到温暖。
小小的鼻尖,小小的唇。白雨渐盯着她看了许久。她小时候也是这样,怕打雷怕冷怕黑。
每到电闪雷鸣的夜里,就会跑到自己屋里,钻进自己怀里撒娇,非要与他一起睡。
他冷着脸训斥,还是抵不住孩子那双含泪的眼。每每都应了她。
每每都是,下不为例。
后来她长大了,就不再这般。
他有几次放心不下,悄悄去她屋里看她,却见她裹着被子缩在墙角,挖出来一看,睡得眼睛鼻子都红红的,可爱又可怜。
想起这些,他心尖柔得不像话,只觉她还是记忆里那个小小的孩子,终究是没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