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在脑海中浮起的,是那一晚月华千里,他因她而邂逅的满城灯火人间。
“没想好啊?”
苏令月见他迟疑,思虑一番,觉得按着祁沅的反应,确实不适合当场下定论,便非常善解人意的退后一步,留给他一个相对轻松的空间。
“没关系,这个问题你可以慢一点想,我能等的。”
她转身走了两步,又忽地折回来,晃晃自己缠了纱布的手,“我这个样子回去,好像太显眼了些,不如……公子送我一条帕子吧?”
……
从太傅府出来,苏令月一路走,一路拆开手上缠的规规整整的纱布。
药膏糊在手上,总让她觉得不舒服,之前之所以留着,是为了骗取祁沅的关注,现在她不需要了,就随意地将没有沾着药膏的部分团成团,当个帕子一样,擦拭掉手上涂抹的药膏。
丢掉了纱布,她又小心翼翼地从怀中取出一块手帕。
绢帕素净,上面只有织绢时留下的纹路,苏令月看着看着,嘴角就挂起一个大大的笑容来。
今晚终于算是有所收获,祁沅的帕子,她可得收好了。
回去的时候,又看到苏朔站在回廊下等她。
看她走近了,吊儿郎当往柱子上一靠,“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个?”
苏令月闻言奇道,“我们在京城里,还能收到好消息?”
以往哪次不是憋憋屈屈,一会儿听说这个参他们北境军开支太大,要缩减军费;
一会儿听那个说,连年打仗耗费财力物力,倒不如先求和,休养生息,从长计议。
总之,这京城里的官儿们上下嘴唇一碰,不是要削他们的军饷,就是要减他们的兵。
还要把他们保卫疆土的功绩,说成是狂妄自大的私心,天天在兴和帝的耳朵边提醒,小心他们造反。
一想起这些,她就来气。
相比之下,苏朔却明显的心情好了一些,“好消息呢,是宫里来人传旨了,皇帝让我们明日全部上朝。”
苏令月一挑眉,还是有些不太相信。
能有这好事儿?
他们这次回京,明显是被兴和帝打压着——
不让他们上朝,不让他们接触军报,不让他们参与商议收复燕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