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闻言睁大眼，“你们不是夫妻？可我见你一直护着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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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身而过时，还用好奇且和善的目光瞅瞅璃沫和顾南意。
妇人脸上一点惊讶都没有，似乎司空见惯了，热情地请璃沫他们进屋，还问他们吃饭没有。
少年擦完了羽箭，没有放到箭筒里，而是塞进袖子。做完这一切他抬脚就走，只是没走两步就扭头道：“喂，你们不走吗？下完雨邪祟可多呢，我只有一只箭，救你们一次救不了第二次。我也没有钱，不能带你们去求大巫治病。”
少年抬起眼，“一瞧你们就是外地人，能来这儿的外地人都是来求巫的，我见得多了。”
璃沫又问：“你怎么知道我们要去找大巫？”
顾南意眼底划过一抹错愕，忙道：“我们不是夫妻。”
璃沫微微一怔，“咦，竟然是这样？”她初听着像是堕灵的特征。也是一股烟雾，专往人身体钻。但是堕灵是寄生，原主仍有自己的思想，可不会一味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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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瞪他一眼，余光瞅到顾南意，微微一怔，脸蓦地红了，嘴里嚷道：“关你什么事？”扭身走进侧门，后脚一踢，把门带上。
“你们的马完了。”他看了一眼，“都吐血了。不过纵然没吐你们也用不上它了。”
顾南意一听要与璃沫分开，目光里立时闪过一丝警惕，“不必麻烦，也不用睡阁楼，我们就在这里叨扰一夜就行了。”
璃沫抿抿唇，刚想要躺在毯子上，就听到隔壁屋里传来很轻的笑声。她轻手轻脚靠过去，凑到门缝朝里看，只见里面点着油灯，先头那个少女手捧着一个锦囊满脸都是开心。
少年扬眉笑：“大巫什么都能治，就是贵了点。像这样的，得收数千贯铜钱呢。”
“啊，我忘记了，”他拍了一下脑门，“你们不是这里的人自然不知道。两年前，我们这里突然出了一种邪祟，长得像一股雾气。这种邪祟可厉害呢，专往人身体里钻，进去后人就不像人了。”
少年三步两步跳到妇人身边，将箭筒往地上一倒，倒出一只扎腿的兔子，“扔了干吗，这箭射兔子准着呢。瞧这不就是一只？我明天拿它换盐去。”
少年将射来的兔子塞回箭筒，挂在墙上。兔子很肥，箭筒狭小，它难受地直扑腾，撞的箭筒哐哐砸墙。
妇人将被子从阁楼搬下，放在桌子上。接着弯腰吹灭了灯，转身进了偏房。
少年微讶了一下，还未回答，就见竹门再次被打开。一个妙龄少女走了进来，手心里鼓鼓的，拿着什么东西。
随着越走越近，寨子的全貌也露了出来。二十多个竹子盖的房子连成一片，有高有低，外面还建着竹子墙。
顾南意扯过一张竹凳坐下，“不困，你不用管我，往日修行时经常这样一熬好几天。”
“确实没错啊，”少年点头，“那边是断崖，他要你们上车可不就是带你们赴死吗？”
顾南意忍不住道：“你把这兔子卖给我吧。”
妇人还欲再说，少年指着璃沫和顾南意道：“我真射兔子去了，不信你问他们。”
璃沫和顾南意虽半信半疑，但眼下胡亮亮不见了，墨迟也没回来，马车又翻了，停在原地怕真有什么邪祟，只得先跟了上去。
“几日前发生了山洪，前面全是断崖，这条路走不通了。”少年转过身小心又宝贝地用衣角擦羽箭，“我猜你们是要去赤水河求大巫的吧？路断了，只能从另一边爬山过去了。”
顾南意没有去碰那床被子，他从腰间的乾坤小葫芦里掏出一张毯子裹在璃沫身上，接着又从里面掏出另一张毯子铺在地上，轻声道：“姑且这么休息吧。你莫怕，只管睡就行，我给你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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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楼蓦地安静下来，只剩下璃沫和顾南意。
少年指着黑黝黝的林子道：“前面就是我们寨子，你们可以去住一晚，第二日再走。白天的时候，邪祟不会出来。”
少年道：“求大巫的人，他们马车翻了，我就把他们捡了来。”
妇人立时听出对方是不放心，也不多劝，“也罢，既这样，我把被子给你们搬下来。夜里若冷，便披上。”
少年看着像十五六岁，头上带着一顶布帽，身上穿着短褐，手里拿着一张旧弓。光线昏暗看不清他的长相，只觉得一双眼灵巧极了。
“一个无名小辈而已。”树冠里发出嘿嘿笑声，晃动几下跳下来一个少年。
璃沫不懂人间的钱，顾南意对钱没概念。少年见他们丝毫不震惊，啧啧两声，“果然是有马车的人，自然看不上这点小钱。”
少年蹦蹦跳跳走到马车旁，弯下腰用力伸手一抽，将羽箭从马匹身下抽了出来。
少年一眼瞥到，皱起眉头，“阿姐，你不会又去求符了吧？”
少年跟着进去，突然想到什么又跑了出来。将塞进箭筒的兔子一把揪出来，扔到顾南意怀里，“这个先给你，明日再算钱。”说罢复又钻进屋里，掩上房门。
他转身便走，“不管你们了，我是要回家了。你们愿来就跟着来，不来就算了。”
看上去就是普通的人家，但是上次她也觉得桃花源普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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