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是谁在此蛊惑人心,原来是林先生。”小野一郎操着生硬的汉语,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倨傲,“你方才所言,不过是偷换概念!医学之根本,在于精确诊断,有效治疗!所谓‘治未病’,虚无缥缈,如何验证?难道靠你空口白牙,就能断定谁将来会生病?这分明是巫祝之语,非医家正道!”
他转向围观人群,扬声道:“诸位!现代医学,乃至我大日本帝国改良之汉方医学,皆以实证为本!头痛医头,脚痛医脚,有何病症,便用何药,清晰明确!岂是这等玄之又玄的‘预防’之说可比?若按林先生所言,人人皆去‘防病’,还要我们医者何用?简直是荒谬!”
小野的话极具煽动性,尤其迎合了一些崇尚“科学”、“实证”的年轻学生和市民的心理,台下顿时响起一阵窃窃私语,不少人看向林怀远的眼神又带上了怀疑。
杰克见状,浓眉一拧,就要上前理论,却被林怀远用眼神制止。
林怀远面色不变,平静地看着小野一郎,仿佛在看一场早已预料的闹剧。“小野先生,依你之见,是救千百人于既病之后功劳大,还是防千万人于未病之前功德高?”
小野一怔,随即冷笑道:“自然是救治病患,解除痛苦,方显医者仁心!预防?谁能看见功效?不过是自欺欺人!”章节内容缺失或章节不存在!请稍后重新尝试!
老者来到林怀远面前,微微拱手:“林先生今日一席话,振聋发聩,老朽受益匪浅。”
林怀远连忙还礼:“老先生过奖,晚辈不过是陈述先贤智慧,抛砖引玉罢了。”
老者微微一笑,从袖中取出一张素雅的名帖,递了过来。“老朽姓谭,在南京政府内务部挂了个闲职。先生之才,之志,屈居于此市井讲坛,实在可惜。眼下政府内部,正为‘中医存废’之事争论不休,先生既有济世之心,何不登高一呼,以正视听?”
林怀远心中一震,双手接过名帖。只见帖上并无过多头衔,只简单写着“谭嗣钧”三字,以及一个内务部的地址。谭嗣钧?这个名字他似乎有些印象,好像在报纸上见过,是位颇具声望、思想较为开明的老派官员,虽不掌实权,但在学界和政界都有一定影响力。
“谭先生厚爱,晚辈……”林怀远正要谦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