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组建一支武装到牙齿的重骑兵,什么赵国边骑,魏国武卒,在钢铁洪流面前,统统都是纸老虎!
灭六国?那还不是横推过去就行了!
想想就爽歪歪啊!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大秦铁骑踏平山东、一统天下的壮阔场景,嘴角忍不住疯狂上扬。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咸阳宫。
时值深秋,宫苑内的梧桐树叶已落了大半,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指向灰蒙蒙的天空,平添几分萧瑟。
章台宫书房内,少年秦王嬴政端坐在堆积如山的竹简后,手持朱笔,却久久未曾落下。
他的目光有些涣散,并未聚焦在眼前的奏疏上,而是飘向了窗外,那片空旷寂寥的庭院。
燕丹离开咸阳,已经一个多月了。
从嬴政七岁那年,燕丹在赵国质子府突然“开窍”,变得与众不同开始,到如今他即将年满十五岁,整整八年的时光里,他们几乎形影不离。
即便是在燕丹发明的小东西风头太盛,为了避风头而减少外出,或者被人刁难咸鱼躺平的时期,他们被迫没有见面。
但嬴政也知道,燕丹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在那隔壁的偏殿、那座安秦君府里。
那种感觉,是安心的。
就像知道太阳每天会升起一样自然。
可现在,燕丹去了齐国,那个遥远的、陌生的东方国度。
隔着千山万水,音信难通。
嬴政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距离”二字的含义。
它让时间变得无比缓慢而难熬,每一天都仿佛被拉长了数倍。
他会不自觉地想起燕丹。
批阅奏疏时,会想起燕丹在一旁插科打诨,或者一针见血地点评吕不韦的政令;用膳时,会想起燕丹变着花样弄出来的新奇吃食,以及他一边吃一边得意洋洋的表情;甚至晚上独自躺在宽大的床榻上,都会觉得身边空落落的,少了那个偶尔会赖在这里不走、跟他挤在一起说悄悄话的身影。
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陌生的情绪,如同细细的藤蔓,悄无声息地缠绕上心头,越收越紧,带来一种闷闷的、空泛的酸涩感。
嬴政知道,这种感觉,叫做思念。
他放下朱笔,有些烦躁地揉了揉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