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熹微方至,天边浮现一抹淡淡的鱼肚白。
街上还正是宁静之时,客栈内,苏厌浥却已敲响了黄文修二人的房间,冷声催促道:“给你们一盏茶的时间,该走了。”
言罢,他转身下了楼去。
既然那人走得慢,那他们便快他一步。
只是他如此想法甚好,可待下了楼去,却见那人不知何时已然坐于堂中。
他面前正放着清粥小菜,显然正在用早膳,如他这般早起赶路的并不是没有,堂中除了他,另有三五人同样在用膳。
如此倒也不显得这人突兀。
明明是十分合理,可在苏厌浥眼中,对于已经起了疑心之人,没刺他也能挑出刺来。
他快步向“牧崇”走去,一如先前在他面前坐下,眉眼含笑,却是冷言开口:“前日我有心寻牧兄,店家却告知牧兄早已离去,不想今日竟在此处碰见了,不知牧兄可是腿脚有疾?两日了,方行至此。”
这话十分突兀,但凡换个脾气不好的,恐怕此刻就要拍桌而起了。
然纪昭珩却是一副淡然之色,启唇轻声问道:“是巧,宋兄莫不是与在下同路?”
显然是拿话噎他先前有言,两人不同路之事。
可苏厌浥听了,却装作糊涂开口:“我去绵城,牧兄难道同路?”
纪昭珩嘴角浅浅上扬:“既同路,不如同行。”
闻言,苏厌浥目光紧紧盯着他,片刻后,方应道:“好啊。”
他虽是在笑,可那笑意从未达眼底。
既然甩不掉,那就放在身边,不知为何,他此刻偏偏生了心思,想要搞清楚这人究竟是何目的。
见他应下的如此痛快,纪昭珩不用深想也知,这人心中准是没安什么好主意。
他倒是乐得见如此,毕竟跟在这人身边,不正是他这一路上所计划的。
两人轻描淡语的几句话,原本的三人同行便成了四人同行。
很快,黄文修两人下楼,他知晓后也只是愣了片刻,很快便适应下来。
只要能够将他平安送到绵城外祖家,管他是几人同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