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内,一片寂静的漆黑中,只有一点微弱的月光从未拉紧的窗帘之中透露进来,照在床角的一侧,让人依稀能够看到床上被褥之下隆起的人影。
秦樾脚步很轻的走到床边,然后在床边停下,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床上睡着的人。
柳悦宁的半张脸都埋在被子里,只露出了紧闭的双眼和凌乱的头发,秦樾什么也没做,就这样静静的站着,在一片的晦暗的之中注视着柳悦宁的睡颜。
他听着柳悦宁绵长的呼吸声,因为感冒了,所以她的呼吸声比以往重了许多。
秦樾身形微动,他低下头,弯下腰,半跪在床边,伸手将柳悦宁面上的被子往下拉了拉,将她整张熟睡的小脸都露了出来,然后指尖轻轻的拨开她额前凌乱的发丝。
怎么就感冒了呢?
明明那么热的天。
果然还是不会照顾自己。
秦樾柔和的神色掺着些许无奈的神色。
如今这样,那以后……又该怎么办呢?
秦樾的目光一瞬悲戚复杂起来,他落在柳悦宁耳边的手指微微蜷缩,他的指尖轻轻的缠绕着柳悦宁的发,却不敢去触摸她的脸庞。
怕她醒,怕她厌恶,更怕自己贪恋、放纵。
他就这样深切的望着柳悦宁的模样,目光一寸一寸,无比眷恋的描绘着柳悦宁精致的五官,就像过去无数次他们相拥而眠一样。
秦樾突然埋下脑袋,低低的笑了一下。
他想起当初他如此果断的认为自己可以掌控自己的感情,认为就算自己没办法娶她,但是最起码他拥有过她,所以就算最后分开时,也不会有遗憾,也能够体面的放手。
可是如今看来,显然是他错了。
他太自负了,自以为可以像个机器一样精密的调控自己的感情。
他自认为的清醒、理智,不过是自欺欺人,他早在不知不觉中悄无声息的沉溺,两个在泥潭中心的人,哪有一个人沦陷的道理。
而事到如今,秦樾不得不承认,对于柳悦宁,他上了瘾,也根本放不下。
以至于造成今天这种纠缠不断,拖拖拉拉的局面。
他不果断、也不够体面。
总想要不撒手,就这样和柳悦宁一直纠缠。
心脏又开始发疼,砰砰的跳的很厉害,他又闷又疼,呼吸困难,秦樾握紧双手,竭尽全力的让自己不发出太痛苦的声音。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秦樾拿出来看了一眼,是屋外韩令发的消息【总裁,去港城的飞机就要起飞了,我们该走了,再不走就赶不上飞机了】
秦樾盯着手机里的信息看了几秒,然后默默的收好手机,他起身,站了起来,犹豫了一下然后弯下腰蜻蜓点水般的在柳悦宁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然后慢慢的转身离开。
卧室的房门打开又合上,寂静的卧室里唯留柳悦宁沉重的呼吸声,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见秦樾从卧室出来,吕彤立马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秦樾看了她一眼,只淡声说了一句“好好照顾她”
然后便和韩令离开了。
柳悦宁是晚上十点的时候醒来的,她醒来时,房间里黑漆漆的,静静的,她一个人睁着眼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盯着天花板发呆,也不知道是不是睡懵了,过了许久她才慢慢撑着身体坐了起来。
“吕彤,你还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