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清眉头越皱越紧,下颌线绷得如同刀锋。
他惯常的冷静自持似乎在一点点被这漫长的等待侵蚀。
他开始无意识地在走廊里来回踱步,军靴踩在光洁的地面上,发出清晰而单调的回响,在这寂静的空间里不断放大,透露出他内心的焦灼和不平静。
他不再仅仅是一个冷酷的审讯者,更像是一个……等待判决的人。
而判决的内容,关乎一条腿,一个人的未来,或许还有……一些他尚未理清却已然背负的东西。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突然。
手术室外那片刺目的红光毫无预兆地熄灭了!
几乎是同时,那扇一直紧闭的、象征着未知和等待的气密门,伴随着一阵轻微的泄压声,缓缓地向两侧滑开。
江淮清的脚步猛地顿住,倏然转身,目光如电般射向那正在打开的门口,整个人的气息瞬间绷紧到了极致。
门后的景象逐渐显露,预示着审判的时刻,终于到来。
手术室门滑开的瞬间,江淮清立刻停下了焦躁的踱步,几乎是瞬间就快步走到了门口,目光锐利地盯向从里面走出来的人。
那位被他叫来的医生率先走了出来,脸上带着长时间高度集中后的疲惫。
他抬手摘下了口罩,露出凝重而严肃的表情。
“怎么样?”江淮清的声音率先打破沉默,听起来比平时更加低沉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医生叹了口气,这声叹息里包含了太多复杂的情绪——有对伤势严重的无奈,有对医疗极限的客观陈述,或许还有一丝对眼前这位老朋友所作所为的不解。他看向江淮清,语气沉重而直接:
“脚踝,情况比预想的还要复杂。我们已经尽了最大努力进行清创和复位固定,但是……”
他顿了顿,目光里带着医者的冷静判断,“就算骨骼最终能愈合,她也毕竟只有这一条好腿了。未来即使给左腿安装最先进的义肢,身体的绝大部分重量和平衡最终还是要依靠这条右腿来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