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有一天,江淮清又被安排了另一场目的明确的相亲,面对另一个被精心打扮、试图吸引他的Omega时,他才猛地想起来云上槿。
那个被送回去后,就再无音讯的、苍白脆弱的麻烦精。
他忽然意识到,那个他所谓的麻烦精一次也没有向他求助过。
哪怕他给出了那样的承诺,哪怕云上槿明明就面对着那样显而易见的困境。
然而,云上槿却一次也没有动用过那个“许可”,从未向他求助过。
仿佛他那句“可以联系我”只是一阵无关紧要的风,吹过便散了,没有在云上槿沉寂的世界里留下任何涟漪。
云上槿就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在惊起他心湖几分不该有的涟漪后,便彻底沉入了冰冷的水底,无声无息。
这种认知,让他感到一种更加沉闷和不快的情绪。
那不仅仅是被忽视的烦躁,更像是一种……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被隔绝在外的失落感。
而他并不知道,在那座阴森的宅邸深处,他偶尔想起的那个“脆弱”的Omega,正一边计算着药剂的剂量,一边冷漠地计划着下一步棋,从未将希望寄托于任何Alpha一时兴起的“怜悯”之上。
江淮清站在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窗前,指间夹着一支即将燃尽的雪茄。
他看着窗外帝国首都鳞次栉比的摩天大楼和川流不息的光轨,思绪却早已飘远。
那抹苍白、沉默、一次次被摧毁又一次次默默承受的身影,如同鬼魅般顽固地盘桓在他的脑海。
他烦躁地吐出一口烟圈,试图用尼古丁压下心头那股莫名的不安与……牵挂?他厌恶这个词,更厌恶这种失控的情绪。
为什么那个Omega不像其他人一样来求助?是骨气?是愚蠢?还是……真的已经彻底绝望,连求救的念头都生不出了?
这个猜测让江淮清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闷得发疼。
他猛地掐灭了雪茄,转身回到办公桌前,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禁闭室的门锁发出细微的响动,随后悄然打开了一条缝隙。
云上槿慢慢滑动着轮椅出来,带着一丝试探的呼唤:“父亲大人?父亲大人?”
“别喊了。”
云上以宁打量了一下云上槿狼狈的样子和角落里的义肢残骸,语气里带着惯常的、并不走心的关切:
“这么快药剂就都做好了?”
云上槿靠在冰冷的墙上,轻轻“嗯”了一声。
“当然,我这么厉害,几天了?”
“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