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余烬与启程

《逆火而行》的最后一场戏,是一场暴雨中的废墟救援。雨水冰冷刺骨,泥泞不堪,模拟的坍塌现场危机四伏。李铮和林晓与队友们一起,在绝望的边缘,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最后一名“幸存者”从扭曲的钢筋水泥中托举出来。

“卡——!杀青——!”张导嘶哑却充满力量的声音穿透雨幕,伴随着巨大的掌声和欢呼在废墟上炸响!

历时数月的艰苦拍摄,终于在这一刻画上了圆满的句号。雨水冲刷着每个人脸上的污泥和汗水,也冲刷着难以言喻的激动与疲惫。楚星窈和禹星野浑身湿透,泥浆裹身,站在冰冷的雨水中,看着彼此狼狈不堪却又异常明亮的眼睛,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东西。

一种共同穿越了烈焰浓烟、历经生死考验后的释然、满足与难以言喻的亲近感。李铮和林晓的灵魂,已经深深烙印在他们身上。

当晚的杀青宴,气氛空前热烈。没有星级酒店的精致,就在消防中队附近找了一家地道的大排档。巨大的圆桌坐满了人,导演、制片、主创、特勤中队的教官和部分参与拍摄的消防员骨干。空气中弥漫着烧烤的烟火气、啤酒的麦芽香和一种卸下重担后的酣畅淋漓。

没有了拍摄时的紧绷和角色的束缚,楚星窈和禹星野也彻底放松下来。几个月来并肩作战的情谊,让整个团队像真正的战友般亲密无间。酒杯频频举起,敬导演的严苛与匠心,敬消防员的英勇与付出,敬彼此的坚持与汗水。

楚星窈酒量一般,几杯啤酒下肚,白皙的脸颊便染上了动人的红晕,眼神也带了些许朦胧的水汽,比平时少了几分清冷,多了几分娇憨的生动。她笑着听旁边的女消防员讲着出警时的趣事,偶尔侧头和禹星野低语几句,眉眼弯弯。

禹星野喝得更多些。他酒量本就好,此刻更是放开了。古铜色的皮肤在灯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眼神比平时更加明亮,卸下了“李铮”的沉重,属于禹星野本身的、带着一丝野性的豪爽与放松流露出来。

他端着酒杯,和教官们称兄道弟,讲着训练时的糗事,笑声爽朗。目光却总是不经意地,带着灼人的温度,落在身旁巧笑嫣然的楚星窈身上。那目光里,有骄傲,有欣赏,更有压抑了数月、在角色之外、独属于他对她的浓烈渴望。

酒精是最好的催化剂,也是最诚实的揭幕者。几个月在烈焰边缘的共舞,在汗水与喘息中建立的深厚默契,在生死模拟中滋长的依赖与信任,早已超越了普通搭档的情谊。戏里李铮与林晓的深情厚谊,戏外楚星窈与禹星野共同经历的淬炼与蜕变,如同干柴,只等一个契机点燃。

散场时已是深夜。喧嚣褪去,只剩下初夏夜晚微醺的风。楚星窈脚步有些虚浮,被禹星野稳稳地揽在身侧。他的手臂坚实有力,隔着薄薄的衣料传递着滚烫的温度。两人没有叫车,就这么沿着寂静的街道,慢慢走向剧组下榻的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