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瑟音静立在暗光里,湖蓝色眼眸因环境染上灰紫,像藏着幽潭。她垂眸瞥向药罐,语调清冷又理所当然:“很奇怪?独行时,这是必要的,不懂的话,早该葬在荒野了。”

指尖轻触陶罐,紫瞳压抑着没多余情绪,却漫出久经漂泊的孤冷 。

玄霄顿了顿,目光落在药罐氤氲的热气上,记忆忽然被勾回从前。他望着海瑟音那双在暗光里泛着灰紫的眼,声音轻了些:“说起来,第一次见你,好像是在我还没加入奥赫玛的时候。”

他顿了顿,想起那片映着流云的湖泊,岸边的风带着水汽的凉:“那天你就坐在湖边的石头上,手里拿着株紫色的草在看,我还以为是迷路的旅人。”

海瑟音望着他,灰紫色的眼眸在暗室里静得像深潭,语气里带着一丝茫然:“有吗?我没有一点印象。”

她抬手将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指尖掠过耳垂时微微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仿佛那点被提及的过往,轻得不如药罐里升起的一缕白烟。

玄霄脸上的惊讶更明显了些,眉峰微挑:“嗯?你居然没有印象吗?我记得我当时上去还跟你说过话的——问你手里那株紫草是不是能安神。”

海瑟音垂眸看着药罐底残留的药渣,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片浅影,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不记得。也许当时并没有觉得太重要吧。”

话音落时,她恰好将药罐放回原处,指尖在罐沿划了半圈,灰紫色的眼眸里没什么波澜。

玄霄没听出她语气里那点微不可查的异样,只是那句“不重要”像颗石子,轻轻撞进心里。他望着床顶模糊的帐幔,恍惚间,梦里那个冰冷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无需你”。

同样的疏离,同样的轻描淡写,仿佛他的存在,从来都只是无关紧要的注脚。他下意识地攥紧了手心,绷带下的伤口隐隐作痛,和心底那点莫名的闷涩缠在了一起。

“悬锋的军队呢?”玄霄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那点莫名的滞涩,尽量让语气听不出波澜。

海瑟音抬眸看了他一眼,灰紫色的眼眸里掠过一丝探究——她察觉到他方才瞬间的紧绷,但还是依言答道:“不清楚。昨夜还围得密不透风,今天就突然全部撤军了,连营寨都没怎么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