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自己慢慢好?”刻律德菈的声音陡然拔高,浅蓝眼眸里闪过一丝急怒,“还……”
海瑟音连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目光瞟向床上的玄霄,压低声音道:“他们救不了这种伤。医生说他不仅是体表受损,还有些伤是他们难以观测的类型——尼卡多利的眷属,似乎用了某种特殊武器,造成了他们查不出的伤痕。”
海瑟音转头看向床上的玄霄,声音放得更轻:“我记得他似乎有在夜间恢复伤势的能力。我只能尽量把他放在没有光的地方——奥赫玛其他地方太亮,只有这个房间透不进光。”
她说完,目光落在一旁燃着的灯上。刻律德菈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立刻明白了意思,轻轻点了点头。
海瑟音抬手从虚空拔出长剑,手腕轻扬,剑锋精准地挑熄了灯芯。火苗“噗”地一声熄灭,最后一点光晕消散在空气中,房间瞬间陷入昏暗,只剩下窗外隐约透进的微光,两人只能看清彼此模糊的轮廓,和床上玄霄安静躺着的身形。
梦中的长剑带着破空的锐响劈落,那身躯扭曲的黑色怪物应声倒地,在玄霄脚边化作一缕缕黑烟消散。他胸口起伏着,金色的血顺着手臂滑落,滴在脚下虚无的地面上,却没留下半点痕迹。
来不及喘息,另一只怪物已嘶吼着扑来。他转身旋腕,长剑划出冷冽的弧线,剑锋上沾着的金色血珠被甩成细碎的光点。意识像被浓雾裹住,分不清眼前是现实还是幻境,只余下一个念头在脑中空转——挥剑,斩断眼前的影子;再挥剑,劈开下一道袭来的风。
直到视野里再没有站立的敌人为止。这个念头像烧红的烙铁,烫在他混沌的意识里,驱使着他握紧剑柄,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机械地重复着挥砍的动作。
他喉间滚出一声压抑的怒吼,像困兽挣开枷锁。转身时带起的劲风扫过周遭,长剑嗡鸣着劈落,一刀接一刀,每一次挥砍都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响。
那些扭曲的暗影在刃下崩解,他却像不知疲倦,金色的血顺着下颌线滑落,混着汗水砸在地上,眼底只剩一片被怒火灼透的赤红,只反复重复着斩击的动作,仿佛要将这片纠缠不休的暗影连同自己的意识,一并劈碎在无尽的挥砍里。
晨昏之眼艾格勒的光芒穿透翁法罗斯上空的阴霾,将黑潮残留的暗紫色雾霭驱散。玄霄站在满目疮痍的街巷中央,脚下是黑潮士卒崩解后留下的灰黑色碎屑,混着暗红的血渍,在晨光里泛着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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