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递上一本文簿:“兄长,我在安乐村客栈帮工那几日,曾记录过一伙可疑的客人。”
何涛翻开一瞧,上面详细记载六月初三至初四日,七个枣商与一个挑酒汉子的住宿记录。
时间,地点,竟与生辰纲被劫完全吻合。
“那个挑酒的名叫白胜,是安乐村有名的闲汉。”
何清压低声音,补充道:“这几日他突然阔绰起来,在赌场一掷千金。”
何涛一听,精神大振,白胜素来穷困,突然暴富,其中必有蹊跷。
有了何清指认,他立即点齐衙役,亲自带队赶往安乐村。
果然在白胜家中,衙役们从床底下搜出了一包尚未花完的金银。
人赃并获,白胜当场瘫软在地。
……
烈日当空,残夏的午后闷热难当。
广阔的乡间田野上空无一人,连狗都躲在阴凉处吐着舌头喘息。
唯见一匹快马,奔驰在滚烫的乡间小道上。
马上的黑矮汉子神色惶急,不断挥鞭,汗水浸透衣衫也浑然不觉,只是拼命催马向前,直望东溪村而去。
此人正是郓城县押司,及时雨宋江。
终于赶到东溪,他几乎是滚鞍下马,踉跄扑到晁盖庄前,急促地敲打门环。
门内庄客听得动静,开门张望,一见来人,脸上立刻堆满笑容。
“哎哟!宋押司!真是稀客,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宋江满头大汗,也顾不上寒暄,朝庄客匆匆拱拱手,语气急促。
“快!快带我进去见晁天王!有天大的急事,晚了就来不及了!”
庄客见他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不敢怠慢,连忙引他入内。
刚进院子,便见晁盖闻声急步赶出,一见是宋江,面露喜色。
“押司今日怎地得空?也不先知会一声?”
宋江一把拉住他,打断道:“天王,此刻万分紧急,容不得客套!”
接着,不由分说直往后院僻静处去,四下张望确认无人,这才压低了声音,语速极快。
“哥哥不知,兄弟是冒着杀头的干系,舍着性命来救你!如今黄泥岗的事发了!白胜已在济州大牢里被抓,又牵连出萧让和金大坚,几人挨不过大刑,把你们五人都供了出来!济州府派了一个何缉捕,带着太师府的钧帖和本州文书,捉拿你们五人!幸好这公文落在我手里,我推说知县相公正在歇息,暂且把他稳在县衙对面的茶坊里等候。这才抓住机会,飞马而来给你报信!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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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盖听罢,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如同晴天霹雳!
他心中又惊又急,拉着宋江快步来到后院密室。
此刻,吴用,公孙胜,刘唐,戴宗几人正在室内商议后续,见晁盖拉着一个陌生黑矮汉子匆匆进来,皆是一愣。
晁盖也顾不上介绍,直接对众人道:“诸位兄弟,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及时雨宋江宋公明兄弟!他今日是冒着性命危险,特来给我们报信!眼下济州的官差已被宋贤弟暂时稳住,但随时都会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