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没发现他的踪迹情有可原,”白池连环炮般的发问,语气中颇有质疑的味道,“但为什么连你也没察觉?你们不是一起行动的吗?”

周延铮听出了话里的质疑,苦笑了一下,没有生气。

他能理解,这种时候,谁都会多想。

他拧着眉头,努力回忆着鬼手杜今天的反常:“原计划是鬼手杜、秀才和我三个人趁乱翻墙进来,当时我确实没发现侏儒老三的踪迹。”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锐利,“但击毙他后,我注意到他的裤脚和鞋都湿透了。再结合鬼手杜今天的一些反常举动,比如出发前突然让我们先走一步,说要‘单独交待老三守家的事’……现在想来,恐怕那个时候,老三就已经被鬼手杜藏进了车里!”

“藏进车里?”白池眉头紧锁。

“对,”周延铮语气肯定,“前两次袭击,老三都负责留守高中据点。昨天出发前,鬼手杜特意支开我们,很可能就是让老三趁机钻进后备箱或者后排藏好。等我们翻墙过去,注意力被吸引后,他再悄悄从车里溜出来,蹚过墙外那段浅河,从养猪场西侧的河堤爬上来……那里防守薄弱,又正好被厂房遮挡视线。”

白池目光闪动,心中的疑虑消了大半。只要去西侧河堤找到攀爬痕迹和湿泥脚印,基本就能证实周延铮的清白。

“周班长,麻烦把碗带回去,顺便休息会儿吧,我来盯一会儿。”白池带着歉意说道。

周延铮没推辞,站了一中午岗,精神高度紧张,确实疲惫了。

他点点头,拿起两个空碗,转身朝养猪场走去。

看着周延铮的身影消失在土路拐角,白池立刻掏出对讲机,压低声音,快速将刚才的对话和自己的判断简明扼要地通知了方牧,并叮嘱他立刻去西侧河堤勘查。

……

周延铮端着空碗走进灶房。

扑面而来的闷热空气和沉重的气氛让他脚步一顿。

案板上放着一碗早已坨掉的面条。

水池边,那个身材高挑、面容清冷的女生正低头用力刷洗着锅碗瓢盆,水声哗哗。

周延铮记得那个老伯受伤的时候就是她一直在处理,应该是从事医学相关的。

“空碗放哪儿?还是我来洗?”周延铮开口问道,声音在寂静的灶房里显得有些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