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壁皆是顶天立地的书架,堆满了书籍,一张宽大的书案上,笔墨纸砚井然有序,旁边还摊开着几卷书册。
一个穿着青色直缀、年约四旬、面容清癯、目光睿智的中年文士正从书案后站起身,面带微笑地看向他们。
王明远只看了一眼,便心中一定——此人眉宇间与柳教谕确有七分相像,只是气质少了些许柳教谕的沧桑,多了几分书院山长的儒雅与威仪。
他不敢怠慢,上前一步,躬身便欲行大礼:“学生王明远,拜见柳山长!”
柳山长却快步上前,一把托住了他的胳膊,力道恰到好处,既阻止了他下拜,又不显得失礼。
他的笑容真诚了许多:“明远贤侄,不必多礼!快请起!”
他打量着王明远,眼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赞赏:“早就听家父多次提及贤侄,赞你天资颖悟,心性纯良,更难得是务实肯学。今日一见,果然气度不凡。”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恳切:“更何况,暻儿那孩子调皮,若非贤侄当日舍身相救,后果不堪设想。这份恩情,柳某一直铭记于心,本当是我谢你才对,怎能再受你的大礼?”
王明远连忙道:“山长言重了!当日情形,任谁遇见都会出手相助。教谕更于学生有授业解惑之恩,学生万万不敢当得山长如此。”
“诶,一码归一码。”柳山长摆摆手,示意他不必谦逊,目光转向他身后的王大牛和狗娃,以及他们手中提着的礼物,“这两位是?”
王明远忙介绍道:“回山长,这是学生的长兄王明心(王大牛),这是侄儿王心恒(狗娃)。此次路途遥远,家中父母不放心,特让兄长护送学生前来。侄儿年纪小,便让学生带在身边,也好做个伴,长长见识。”
王大牛赶紧放下礼物,学着王明远的样子笨拙地拱手:“见、见过山长!”
狗娃也有样学样,声音响亮:“见过山长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