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
不同于先前被“秩序”压制的死寂,这一次,是一种混杂着震惊、悲伤与茫然的,空洞的死寂。
建木核心内,一片狼藉。
大执政官高大的身躯僵立在原地,胸前那个狰狞的空洞,是景元燃尽生命留下的唯一痕迹。
他的存在,本身就是对“秩序”最大的嘲讽。
而此刻,另一位裁决者,已然降临。
镜流的剑,就停在大执政官的面前,剑尖的寒气,让周围残余的金色神性都为之冻结。
“以失衡,矫正失衡。”
“你这极致的‘秩序’,便是这世间最大的失衡。”
“现在,‘均衡’已至。”
镜流的声音不大,一字一句,都像是敲打在宇宙天平上的砝码。
“不……”大执政官艰难地开口,黯淡的金色眼瞳死死盯着眼前的女人,“秩序……才是真理……一切变量……都必须……”
他的话语戛然而止。
因为镜流的剑,动了。
没有雷霆万钧之势,也没有冰封千里之威。
那柄冰剑,只是轻描淡写地,向前递出,点在了大执政官胸前那道由巡猎之力贯穿的伤口边缘。
“噗。”
一声轻响,如同气泡破裂。
大执政官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感觉到了。
一股截然不同的力量,顺着景元留下的那道“失衡”的伤口,涌入了他的神体之内。
那不是毁灭,不是巡猎,也不是任何一种狂暴的能量。
那是一种纯粹的“概念”。
是“均衡”的道。
这股力量没有破坏他的身体,而是在“修正”他。
他那由绝对“秩序”构成的神性,在“均衡”的修正下,开始朝另一个极端转化。
绝对的秩序,开始导向绝对的混乱。
他体内的法则符文开始错乱,金色的神血开始逆流,构成他存在的概念本身,正在被从根源上瓦解、颠倒。
“不!住手!你这疯子!”
大执政官第一次发出了惊恐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