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千岁。”

卫子夫目不斜视,绣着金凤的履鞋踩过地面的污秽,没有半分停顿。

她停在甬道最深处的那扇门前。

那是地狱的尽头。

“开锁。”

年迈的狱卒浑身一颤,嘴唇哆嗦。

“娘娘,这……不合规矩……”

卫子夫没有看他,只是伸出手。

一枚“如朕亲临”的令牌在火光下泛着森然的光。

狱卒的脸瞬间惨白,颤抖着掏出钥匙。

铜锁打开。

“吱呀——”

一股更浓重的恶臭扑面而来。

卫子夫挥退了所有人。

“在外面候着。”

她独自一人,走了进去。

角落的草堆里,那个人形的东西动了一下。

乱发之下,一张脸白得像泡在水里的浮尸,那双空洞的眼睛里,终于因为她的到来而泛起一丝涟漪。

“呵……”

刘陵笑了,喉咙里挤出嘶哑的摩擦声。

“大汉的皇后,居然会踏足这种地方。”

“怎么?来看我这条丧家之犬?”

卫子夫不语。

她只是站在那里,沉默地,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这沉默,像一只无形的手,剥光了刘陵身上所有伪装的、癫狂的甲胄,让她赤裸地暴露在那道审视的目光下。

刘陵的笑僵在脸上。

“我输了。”

她嘶哑地开口,像是认命,又像是不甘。

“我算计了陈阿娇,算计了陛下,算计了你一生!”

“我只是不明白……”

她死死盯着卫子夫,眼中燃起最后的疯狂。

“我父王一生都没得到的那块血玉,究竟是什么!”

“你和卫荠那张一模一样的脸,可我亲眼见她断气,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