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这些人和莞贵人面前从来都谦卑知礼,对着淳常在那边的人也大体不差,只是总在不经意间用帕子掩住口鼻。
然后也不怎么说话,说也不过是几个短促的音节,只是一直站在旁边当监工。
淳常在那里的太监宫女都是愤愤不平的,谁不知道莞贵人体恤待下,流萤得了风寒还能在这里养病。
她们小主竟然还不如一个奴婢体面了。
她的贴身侍女更是确信道:“小主,这就是莞贵人的嘴脸,您的身子必然就是她弄坏的,她防着咱们呢。”
淳常在稚嫩的脸上面无表情,还带着滚烫的红晕,她想起进宫前家中额娘的劝告,说她年纪小,还不能承宠,对这其他宫嫔不要把自己当妹妹,嘴上称呼姐姐,心里只管把她们当成额娘去相处,去撒娇卖痴。
这样,她们才会觉得自己还是个孩子,没有提防心。
方淳意的眼角滚下一滴泪。
可是额娘,这样做根本没有用,她们根本不像您一样疼我,装是装不来真心的。
流萤前脚送走她们,后脚就回去告刁状了。
她很机灵,没有跟莞小主去说三道四,而是私底下对着浣碧和流朱叹了又叹淳常在那边的怨愤之情简直快要溢出来了。
毕竟她刚来,让这两个从小伺候的去说,才是事半功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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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禧宫,安陵容半靠在身后柔软的垫子上,手里拿着一个绣棚,在给自己的腹中的孩子绣虎头鞋,胡须上坠了两颗小米珠。
虽然小得很,却是珠光宝气,光滑璀璨。
内务府可不会亏待她。
她心里头高兴,嘴里还在轻轻哼唱着家乡小曲儿——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
或许是孩子也感受到了母亲的欣喜,想要提前来到这个世上和母亲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