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嗤!
嗤!
嗤!
密集得令人头皮发麻的穿刺声响起!
那些足以洞穿牛骨的阴寒水箭撞上等离子刃网,如同沸汤泼雪般被超高温瞬间气化!
灰绿色的水汽被极致的高温灼烤成浓白的雾气,发出刺耳的厉啸!
水汽中蕴含的深沉怨毒,仿佛也在这绝对的物理高温面前发出痛苦的哀嚎!
大堂一角霎时被浓郁的水蒸气笼罩,冰寒与高温的碰撞产生混乱的气流漩涡!
水雾遮挡了大部分视线。
唯有悬浮的直播设备投射出的光幕,清晰地记录着水雾中龙傲天悍勇挥舞光刃的身影和楚灵歌不断召唤水箭的模糊红影,交织着无数弹幕:
【我了个大槽!激光剑vs水箭!古武朋克?!】
【厚礼蟹!龙sir这装备超纲了啊!】
【冷兵器?这特么是歼星舰级别的挂了吧!】
【高温蒸发!物理超度!我龙哥牛批!】
【快看!水鬼好像冒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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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水汽蒸腾、激光与怨水激烈对耗之时,异变再生!
“滴答…”
一声浑浊的水滴坠地声,清晰得如同直接在阿楚耳边响起。
一股难以言喻的、湿冷粘稠得让人透不过气来的气息瞬间拂过她的后颈,激起一片鸡皮疙瘩!
阿楚瞳孔骤缩!
全身的寒毛在这一瞬全部炸起!
她没有回头,身体却本能地如猎豹般绷紧!
就在这危急关头的本能反应里,她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一幕让她魂飞天外的景象:一道如烟似雾的惨淡红影,不知何时竟越过了所有屏障,悄无声息地穿透了龙傲天制造出的炽热气浪,如同虚幻的影像般出现在她身后,与晏辰的距离近在咫尺!
楚灵歌那双枯井般的眼睛,正以一种绝对的漠然和冰冷的审视,死死盯住晏辰那看似毫无防备的脖颈!
冰冷的危机感如同冰锥刺入阿楚的大脑!
没有半分思考的余地,身体比意识更快!
就在那惨白枯瘦的手爪即将触碰到晏辰肩头的刹那——
“躲开!!”
阿楚发出一声短促凄厉的尖叫!
她几乎是把自己整个身体当成盾牌般狠狠撞向晏辰!
用尽全身力气将他扑得向侧面趔趄!
与此同时,她猛地扭腰旋身!
右手臂如同铁箍般死死揽住晏辰的腰,借着急速旋转的巨大惯性,带着晏辰的身体狠狠撞向最近那堵厚实的砖墙!
噗!
一声闷响,两人狼狈地撞在墙壁上。
而阿楚的左臂却已如闪电般探出!
她的左手手心,不知何时紧攥着一张其貌不扬、材质非金非纸的黄褐色薄片!
薄片上隐隐有极其细微的银色光点流淌!
在旋身撞墙这不到一秒的瞬间,她的手精确无比地拍向了那如影随形、已近在咫尺的猩红嫁衣——
“别碰他!”
那张薄片稳稳地按在了楚灵歌胸前那刺绣着扭曲鸳鸯图案的位置!
嗤啦!
如同烧红的烙铁按上冰层!
一声令人牙酸的灼响伴随着大量灰白的浓烟猛地从接触点爆开!
一股难以形容的焦糊恶臭瞬间弥漫开来!
那绝非血肉燃烧的气味,更像是某种污秽的、沉积了数百年的怨戾被强制点燃!
“呃啊——!”
一声尖锐得不似人声、饱含极致痛苦的嘶嚎从楚灵歌喉中炸出!
那声音凄厉如刮骨,饱含着被冒犯亵渎的滔天暴怒!
她胸前被薄片按住的地方,嫁衣肉眼可见地焦黑碳化!
那无形的冲击力让她那飘忽的身影如同被巨锤砸中,猛地倒飞出去,狠狠撞在后厨的门框上才停了下来!
木门框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留下大片湿漉漉的水渍和些许黑色灰烬。
这突如其来的恐怖反击显然重创了楚灵歌!
她瘫靠在门框上,身体剧烈地抽搐着,发出阵阵粗粝得如同破风箱拉扯的喘息。
那身猩红的嫁衣上,心脏位置多了一个边缘焦黑的、清晰的焦痕掌印!
丝丝缕缕凝而不散的灰白色怨气正从伤口处溢出,与周围的阴寒水汽交织盘旋。
全息光幕上瞬间被爆炸性的弹幕覆盖:
【卧槽!!!老板娘反杀?!】
【什么法器?!效果拔群!】
【那一声惨叫!我差点尿了!】
【打她怨念之源?!老板娘威武!】
【完了完了仇恨值拉满了!美姨狂暴了!】
楚灵歌抬起那张惨绿扭曲的脸,那双被彻底激怒、唯有毁灭的血色眼瞳死死钉住阿楚和被她紧紧护在身前墙壁上的晏辰。
她的喘息渐渐停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骨髓冻结的凝滞。
客栈内残留的温度再次疯狂下降!
墙壁、地面、甚至空气中都开始凝结出灰白色的霜棱!
灯光变得幽暗摇曳!
冰层肉眼可见地从她脚下蔓延开来,速度比之前快了十倍不止!
目标无比明确——墙角的两人!
那冰冷的气息带着绝对的死亡意志,要将他们连灵魂一起冻结!
“娘子…”晏辰急促地喘息着,刚才的撞击让他胸口隐隐作痛,但他根本顾不上自己,所有的心神都被阿楚挡在他身前那毫不退缩的背影占据。
他看到楚灵歌眼中那纯粹的毁灭之光,看到那正在疯狂扩散、足以冻结一切的冰霜领域即将吞没阿楚!
一股巨大的恐慌瞬间攥紧了他的心脏,那恐慌甚至超越了自身的危机!
“趴下!”
“老板小心!”
铁蛋和傻妞的声音几乎同时传来!
但距离太远!
那疯狂蔓延的死亡冰线距离阿楚的脚后跟已不足三寸!
寒意穿透鞋底直刺骨髓!
就在所有人以为下一刻这对夫妻就将化为栩栩如生的冰雕时——
阿楚!做出一个让所有人瞬间脑子宕机的动作!
她猛地把被保护在墙上的晏辰往自己怀里又狠狠一按!
两人身体紧密相贴,再无一丝缝隙!
然后她出乎所有人意料地……双手倏地勾住了晏辰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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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晏辰惊愕到了极致、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的呆滞目光中,她的脸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贴近!
并非拥抱!
而是对着他那微张、还在吐着白气的嘴唇,猛地吻了上去!
这一个吻,沉重、冰冷、带着撞墙后的麻木、被死亡追赶的急促喘息、甚至是绝望边缘迸发的、不顾一切的凶狠!
不像情人间的温存,更像是一种绝对的封印!
一个在死亡阴影下用尽所有勇气和气力的宣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万分之一秒。
下一秒,异变陡生!
晏辰左手手腕上那条看似普通的黑色腕带,在这一吻的瞬间猛地爆发出耀眼夺目的金色光芒!
那光芒如初生的朝阳,穿透了晏辰的衣物,透体而出!
紧接着,阿楚那只按在晏辰背后墙壁上的右手掌心,也毫无征兆地亮起一点极其凝聚的炽亮白光!
那白光如同心脏搏动般,猛地一跳!
嗡——!!
一阵低沉而神圣的、如同无数梵唱汇成的共鸣之声以他们两人为圆心,骤然爆发开来!
一圈肉眼可见的、纯净如琉璃般的金色光晕瞬间扩散!
咔啦啦啦——
那蔓延到阿楚脚下、即将冻结一切的死亡冰霜,在触碰到这层金色光晕边缘的刹那,如同阳光下的积雪般,发出了刺耳密集的碎裂消融声!
冰层以惊人的速度崩解、后退!
空气中那些细微的冰晶、阴寒的水汽,被这柔和却又沛然莫御的光芒一照,如同被投入熔炉的霜雪,疯狂地气化、消散!
那股试图毁灭一切的绝对冰冷,被这温暖的光芒瞬间中和、驱散!
原本怨气冲天、即将发动最后一搏的楚灵歌,她那凝结的恐怖气势、疯狂蔓延的怨念冰层,在被这金色光晕扫过时,竟硬生生地停滞了!
她那因怨毒而彻底猩红的双眼中,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动摇的波动!
那是对这突如其来的、充满纯粹守护之力的圣洁光辉本能的惊惧与排斥!
仿佛黑暗中蜷缩的鬼魅,被正午最烈的阳光当头罩住!
整个同福客栈大堂,如同从一个冰冷的死亡噩梦中,骤然被拖入了某个温暖神只的殿堂。
那奇异的梵唱低鸣还在耳边回响,一片沉寂。
连悬浮的直播设备也仿佛被这力量震慑,全息光幕陷入一片短暂的停顿,弹幕静止了两秒,才猛地爆发出无法抑制的刷屏狂潮:
【我……我……我看到了啥?!狗……不对,神迹接吻?!】
【物理驱魔已过时!能量净化才永恒!这特么是爱的圣光?!】
【亲一下,放光波?!!!这啥原理啊?!光子接吻转换器?】
【闪瞎我的钛合金狗眼!老板老板娘你们真的只是来接吻的吗?!】
【美姨血条空了!真的空了!被狗粮撑爆的?!(捂脸)】
金辉渐渐收敛,那奇异的梵唱低鸣也悄然隐没,只在空气中留下温暖的余韵。
冰冷阴寒的死亡气息被彻底净化一空,空气重新变得流动,带着劫后余生的微凉。
凝固的时间恢复了流淌。
阿楚猛地向后撤开一点,脸上腾地燃起一片火烧云,热辣辣的,从脸颊一路烧到耳根。
她不敢看晏辰,更不敢看周围众人此刻是什么表情,目光慌乱地四处躲闪,嘴里发出比蚊子哼哼大不了多少的声音:“那个…启动应急…生命…共鸣能量罩…需要……身体接近到…临界点…接触是…能量枢纽…”话没说完,自己都觉得苍白无力到极点。
晏辰也好不到哪里去,胸膛还在剧烈起伏,眼神茫然失焦,仿佛还停留在刚才那惊天地泣鬼神、物理与能量齐飞、狗粮与圣光同框的震撼瞬间。
嘴唇上残留的微麻触感和空气中那尚未散尽的金色光尘,都在提醒他刚才的一切并非幻觉。
他下意识地抬起手,碰了碰自己的嘴唇,手指有些发颤。
铁蛋这时才猛地反应过来,一拍大腿,东北腔响亮得仿佛要驱散这无边尴尬:“哎嘛呀!我就说嘛!老板老板娘伉俪情深,关键时刻这爱的小火花劈啪作响,连阎王爷见了都得躲远点!啥牛鬼蛇神不得退避三舍!”
他话是冲着阿楚晏辰说的,眼角的余光却带着一丝探究,瞥向角落里那暂时失能、浑身被金辉灼得滋滋冒起灰色烟气、形体甚至有些虚幻不稳的楚灵歌。
傻妞也恢复了镇定,四川话清亮地接上:“就是噻!爱是这宇宙最最根本的能量之源嘛,比太阳能核能还霸道!专治各种阴寒湿冷不安逸!老板老板娘示范教学,效果显着噻!”
她那双灵动的杏眼里,数据流悄然划过。
角落里的楚灵歌缓缓抬起头。
方才那圣洁的、饱含守护与纯粹炽热情感(尽管爆发方式如此惊世骇俗)的能量冲击,似乎并未对她造成持续性的严重物理伤害(那道金光似乎主要作用于消解负面能量而非直接攻击)。
她身上浓郁的怨气散掉了许多,那张惨绿的脸庞依旧可怖,但之前那双仿佛要吞噬一切的血瞳中,疯狂与毁灭的赤红色如同潮水般褪去,重新显露出那双空洞无神的、如枯井般的黑瞳。
小主,
她的视线没有看阿楚,也没有看晏辰,甚至没有看那些随时准备再动手的人。
那双枯井般的眼睛,失神地、一动不动地,怔怔地凝固在了大堂中央——那口巨大的、此时因为方才的混乱而显得颇为狼藉的紫铜火锅上。
火锅的炉火在佟湘玉刚才心疼的尖叫时就被白展堂眼疾手快地掐灭了炭火。
但锅底并未完全冷却。
暗红色的红油汤底依旧在微微荡漾,最中央甚至还在咕嘟咕嘟冒着细微粘稠的小泡。
油面上漂浮着厚厚一层金色的牛油和密密麻麻的、如同繁星般的花椒、辣椒籽。
锅中,残留的毛肚、黄喉、鸭血、藕片在汤里半沉半浮,油光水亮。
一股更加复杂、更加浓郁霸道甚至有些粗犷的辛香之气,没有了火焰的持续加热,反而被寒冷的空气冷却沉淀了下来,像一层无形的网,固执地笼罩在那片区域,与方才圣洁的光辉和冰冷的死亡气息格格不入,却又带着一种近乎原始的真实感。
楚灵歌就那样呆呆地看着那口锅。
看着她眼前这从未存在过、能带来“暖”的容器,看着那里面翻滚着、代表着极致人间烟火与粗糙生机的……油汤。
一滴浑浊的、带着腥气的江水,顺着她惨白的脸颊悄然滑落。
无声无息地滴落在身下的水渍里。
一片沉寂重新降临,但不再是那种充满恶意的冰冷沉寂,而是一种沉重的、带着巨大迷茫的空洞。
白展堂悄无声息地移到了佟湘玉身边,手指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
佟湘玉脸上那为损失钱财而痛彻心扉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她顺着楚灵歌茫然空洞的视线望去,落在了那口火锅上。
又缓缓转回楚灵歌那张凝固在无尽孤独和冰冷中的侧脸。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劈进了佟湘玉的脑海。
这身水、这身破旧沉重的嫁衣、这双盛满冰冷死气的眼睛……还有那挥之不去的滔天怨气来源……
她不是想吃。
她是……从来没有感受过。
一滴浑浊的泪水和那口还在固执地散发着人间温度与辛香的火锅之间的联系,在佟湘玉心中瞬间接通。
那是一个在冰冷绝望中被遗忘、被剥夺了多少年的……对“暖”的模糊向往?
如同深埋冰层下的种子渴望着一丝几乎不可能的破土微光?
佟湘玉深吸了一口气,那股刻在小商人骨子里的精明算计、对银钱的心疼如潮水般褪去。
一种奇异的勇气和老板娘式的担当压倒了恐惧。
她站直身体,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地在寂静的大堂里响起,带着她标志性的、抑扬顿挫的语调:“展堂……去,把那锅再热上。火……烧旺些!”
所有人都愣住了。
白展堂惊诧地看着她。
佟湘玉却不看任何人,她的目光直直地投向角落里那个失魂落魄、仿佛被世界遗忘的水鬼新娘,声音放缓了些,带着一种近乎笨拙却无比认真的、试图沟通的温和,像是在对一个迷路又认生的、冻坏了的孩子说话,小心翼翼却不容置疑:“看你那衣裳……湿的哟……冻的哟……脸都绿了。”
她往前走了几步,绕过地上的油污水渍,走到火炉边,亲手从白展堂那里接过烧红的火钳,小心翼翼地拨开了炭灰,夹起几块新炭放入炉膛。
动作有些生疏,炭火的烟气呛得她眯了眯眼。
“额们同福客栈……没啥好招待的。这铜炉火锅……可是额看家的家当!”她一边轻轻扇着风助燃,一边继续絮叨着,那语调不疾不徐,像最寻常的邻里拉家常,又带着一种固执的热情,“熬汤底的火候……要讲究!底料……要舍得!牛油辣椒花椒……都得实打实!”
炉火在她的拨弄下渐渐复燃,重新发出暗红色的光热,温柔地舔舐着沉重的锅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