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橙掌力居然被吞了?这雾是海绵成精了?】
【陈先生冤是真冤,但动手就不对了啊!】
【傻妞的数据流好厉害!比祝无双的掌风还管用!】
【阿楚快想想办法,别让汽蛇烧了掌柜的苏绣!】
“家人们看这里!”阿楚把光幕往蒸汽人影面前推了推,白汽里的灰纹在光里看得更清了。
“这位是陈言先生,清末的报人,当年为了说真话被人害了,执念化成蒸汽留到现在。”
她指尖在光幕上敲了敲,弹出个虚拟的“头条号”界面:“您不用靠蒸汽传话,现在有这玩意儿,想说什么,天下人立马能看见,比您当年的油印传单快十倍。”
晏辰走到她身边,指尖在光幕上划了个圈,调出满屏的“热门话题”界面。
“陈先生您看,这些都是能让真相传开的法子。您把当年的事说出来,我们帮您顶到热门上,比您用蒸汽烧柱子管用多了——再说,烧坏了掌柜的柱子,还得赔银子不是?”
蒸汽人影的汽蛇突然软了,在光带里化成白雾,慢慢飘回本体。
他转向光幕,雾气里的灰纹淡了些,声音不再像磨铁片,带了点颤:“天下人……真能看见?我当年派报童跑遍京城,也只送出去百十来份报。”
“比送报快多了!”龙傲天突然从祝无双身后站出来,手里还攥着刚擦完桌子的抹布。
“你对着这光幕说,半柱香的功夫,南到广州北到奉天,都能看见!不用油墨,不用跑腿,比你那《寰宇真闻录》厉害多了!”
光幕上的弹幕突然涌得更急:
【陈先生快说!庆亲王圈了多少地?】
【把证据说出来,我们帮你记在史书里!】
【大清早亡了!你的冤屈该让所有人知道!】
【用蒸汽在光幕上写!让他们瞧瞧!】
【陈先生别憋着了,说出来痛快!】
蒸汽人影的雾气开始抖,不是愤怒,是像冻着了似的颤。
他慢慢抬起“手”,那团白汽里浮出个模糊的笔形,在半空划了划——不是攻击,是在试写。
傻妞悄悄收了数据流,光带化成光点,落在雾气上,像撒了把星星。
“好……好!”他连说两个“好”,白汽突然高速旋转起来,在头顶凝成个漩涡,整个大堂的温度都升了些,木桌缝里的水汽“滋滋”蒸发。
他猛地把漩涡往大堂中央的顶梁柱推去,白汽“嗤”地撞上木头,不是烧,是像刻刀似的往里钻。
众人都屏住了呼吸。
郭芙蓉忘了练嗓子,李大嘴的锅铲悬在半空,连邢捕头都忘了捡地上的刀——那白汽在木柱上“走”得极快,留下一行行焦黑的字,笔锋刚劲,像用铁笔刻的:
“光绪廿三年,岁次丁酉。庆亲王奕匡,勾结顺天府尹,强圈京郊良田千顷,以筑私园。毁屋舍百余,致流民盈野,冻饿而死者枕籍。余秉笔直书于《寰宇真闻录》,刊发未及三日,报馆遭查封,机器尽毁。爪牙鹰犬,捕我入狱,施以酷刑。后置我于废弃锅炉房中,断水绝食,意欲伪作失足殒命之状。然天不绝我!弥留之际,满腔悲愤与未竟之志,竟融于这天地间至柔至刚之水汽……今日方得重见天日,昭告天下!此等蠹国残民之贼,虽时移世易,其名当遗臭万年!——陈言泣血绝笔。”
最后一个字落定,蒸汽突然停了。
木柱上的焦字冒着细烟,却没蔓延,像被谁用手按住了火势。
整个大堂静得能听见梁上燕子筑巢的“啾啾”声,连邢捕头的呼吸都放轻了。
郭芙蓉突然拽了拽吕秀才的袖子,指尖在他手背上写“好惨”两个字,眼眶红得像刚煮过的樱桃。
吕秀才没说话,只是把她的手往自己袖子里塞了塞,指尖擦过她沾了水汽的指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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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幕上的弹幕空了片刻,随即像春潮漫上来:
【庆亲王奕匡!这名字记死了!】
【字字都带血……陈先生总算能安心了。】
【蒸汽当笔,木柱当纸,这才是真史书!】
【看得我鼻子酸……当年的报人太不容易了。】
【真相终于能让人看见了,陈先生走好。】
蒸汽人影的雾气开始淡了,从脚到头慢慢变透明,像被风吹散的烟。
他转向木柱上的字,又看看大堂里的人——白展堂正帮祝无双擦发梢的水汽,吕青橙在白敬琪手里抢刚烤好的地瓜,阿楚和晏辰正对着光幕笑,连邢捕头都蹲在地上,用手指描着地上的水汽画圈。
“真相……总算说了。”他的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
“多谢你们。我这心……总算能放下了。”
雾气里浮出几行淡金色的字,悬在木柱边,不是刻的,是蒸汽凝成的,能看清笔画里流动的光:“真相如烟散,执念化牢笼。诸君且畅饮,自在笑谈中。”
字刚在梁上停稳,蒸汽人影就彻底散了,化作细雾,顺着窗缝飘出去,落在院子里的石榴花上,凝成晶莹的水珠。
“亲娘啊……”邢捕头这才敢大口喘气,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
“这比抓十个江洋大盗还累,我这腰都直不起来了。”
燕小六摸出快板,刚要打,又收了回去。
“这事儿得记在案上,算千古奇案了。”
佟湘玉突然从柜台后走出来,踩着木梯凑近木柱,指尖在焦字上碰了碰,烫得赶紧缩回来。
“额滴个神啊……这字刻得够深。展堂!去库房找金漆,把这字描了!以后这柱子就是咱客栈的镇店之宝,谁来都得瞧一眼——对了,以后来参观的,每人收两文钱,能补回我那苏绣桌布的损失。”
“得嘞掌柜的!”白展堂应着,脚步轻快,路过木柱时,还对着焦字作了个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