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辰摇摇头。
“不知道,但听起来不像是什么好事。”
他的目光落在张芝刚才写满字的石头上,那些字狂放不羁,却隐约透着一丝压抑。
“你有没有觉得,他的字里,藏着一种矛盾?”晏辰突然说。
阿楚仔细看了看,点点头。
“好像是有点,既想挣脱束缚,又好像被什么东西困住了。”
正说着,张芝突然拿起一支笔,蘸满墨,在一张大纸上奋笔疾书,写的是一首诗,字迹比刚才更加狂放,甚至有些潦草,但却透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
写完最后一笔,他把笔一扔,长长地舒了口气,眼神里的迷茫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坚定。
“我明白了!”他兴奋地说,“草书的精髓,不在于工整,而在于心境!”
阿楚和晏辰对视一眼,都笑了。
“看来我们见证了一位大师的顿悟啊。”阿楚说。
晏辰却望着刚才那个男子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我总觉得,那个男子说的事,和张芝的顿悟,可能有点关系。”
他指了指张芝刚才写的那首诗,最后两句是“心之所向,素履以往;生如逆旅,一苇以航”。
“这诗里的意境,不像是单纯在说书法。”
阿楚仔细品味着这两句诗,突然眼睛一亮。
“你是说,他可能是在表达自己的某种决心?”
晏辰点点头,望向远处的群山,眼神深邃。
“或许吧,毕竟每个人的人生,都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浓郁的书香里夹杂着一丝尘土的味道,让阿楚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我说,”她靠在一棵老榆树上,看着不远处那座紧闭的院子,“我们这次是来参观谁的书房吗?这门都不开,有什么好看的。”
晏辰正拿着一个微型望远镜观察院子里的动静,听到这话,转过身来。
“如果我没猜错,这里面应该是董仲舒,”他指了指院墙上爬满的藤蔓,“就是那个‘三年不窥园’的董仲舒。”
阿楚愣了一下。
“三年不窥园?他是怎么做到的?难道不用吃饭睡觉吗?”
晏辰笑了笑。
“只是形容他治学刻苦,未必是真的三年都不看院子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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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着,院门突然开了一条缝,一个书童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进去,脚步很轻,像是怕打扰到里面的人。
“看来里面的人是真的很专注。”阿楚小声说。
晏辰却皱起了眉头。
“你有没有觉得,这院子有点太安静了?”
阿楚仔细听了听,确实,除了风吹树叶的声音,院子里一点动静都没有,甚至连读书声都没有。
“难道他不在里面?”
晏辰摇摇头。
“应该在,你看窗纸上的影子,有人坐着。”
他正说着,就看到窗纸上的影子动了动,似乎是伸了个懒腰。
“看来再刻苦的人,也需要休息。”阿楚松了口气。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几个穿着官服的人骑马过来,在院门外停下。
为首的那个官差对着院门喊道:“董仲舒先生在吗?朝廷有旨,召您入宫议事。”
院子里没有任何回应。
官差又喊了几遍,还是没人应。
他有些不耐烦了,刚想让人把门撞开,就见那个书童从里面走出来,对着官差行了个礼。
“我家先生正在钻研学问,不便见客,还请大人回去禀报,就说先生病了,无法入宫。”
官差皱了皱眉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忍住了,骑马离开了。
阿楚看着官差离去的背影,好奇地问晏辰:“董仲舒不是很受汉武帝重用吗?怎么会拒绝入宫议事?”
晏辰没有回答,而是指着院墙上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那里有个小小的孔,刚好能看到外面的街道。
“你觉得那个孔是用来干什么的?”
阿楚恍然大悟。
“你的意思是……他其实一直在偷偷观察外面的动静?”
晏辰点点头。
“而且刚才那个官差,看起来不像是真的来传旨的,倒像是来试探的。”
正说着,院门又开了,这次走出来的是董仲舒本人。
他穿着一身素色的长袍,头发有些凌乱,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但精神却很好。
“小童,”他对着书童说,“把我昨天写的那几篇策论收好,晚上送到张大人府上去。”
书童点点头,转身回了院子。
董仲舒站在门口,望着官差离去的方向,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然后又转身回了院子,关上了门。
阿楚和晏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
“看来这‘三年不窥园’的背后,也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阿楚喃喃道。
晏辰望着那扇紧闭的院门,若有所思。
“你有没有想过,他所谓的‘不窥园’,可能不是因为治学刻苦,而是为了躲避什么?”
阿楚愣了一下。
“躲避?他有什么好躲避的?”
晏辰指了指刚才官差离去的方向。
“或许和朝廷有关,你看刚才那个官差的态度,不像是对待一个受重用的大臣,更像是对待一个……被监视的人。”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而且你注意到没有,董仲舒刚才说要把策论送到张大人府上,那个张大人,很可能是张汤,也就是汉武帝时期的酷吏。”
阿楚恍然大悟。
“你的意思是,他表面上闭门治学,实际上一直在和朝廷里的人联系?”
晏辰点点头。
“看来这‘三年不窥园’的故事,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皮革和汗水的味道混在一起,让阿楚忍不住皱了皱鼻子。
“我说,”她看着眼前这个热闹的集市,到处都是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我们这次是来逛街的吗?这地方怎么看都不像有什么名人典故啊。”
晏辰正盯着一个卖笔的摊位出神,听到这话,转过身来。
“你看那个摊位后面的年轻人,”他指了指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的青年,那人正拿着一支笔在纸上写写画画,脸上却带着一丝不耐烦,“如果我没猜错,他就是班超。”
阿楚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那个青年确实在写字,但写得很潦草,时不时还抬头望向远处的城门,眼神里充满了向往。
“哦,就是那个‘投笔从戎’的班超?”她凑了过去,“看来我们来得正是时候,说不定能亲眼看到他扔笔的那一刻。”
晏辰笑了笑,刚想说什么,就看到一个穿着铠甲的士兵走过来,在班超的摊位前停下。
“喂,小子,这毛笔怎么卖?”士兵粗声粗气地问。
班超抬头看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不卖,这是我自己用的。”
士兵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会被拒绝,顿时火了。
“你这小子,怎么说话呢?信不信我把你的摊位砸了?”
班超也站了起来,毫不畏惧地看着士兵。
“有本事你就砸,我倒要看看,朝廷的士兵是不是可以随便欺负老百姓。”
两人僵持着,周围很快围了一群人看热闹。
阿楚看得有些紧张,拉了拉晏辰的胳膊。
“要不要我们去劝劝?万一真打起来了怎么办?”
晏辰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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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等等,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正说着,一个穿着官服的人走了过来,看到眼前的情景,皱了皱眉头。
“怎么回事?在这里吵什么?”
士兵看到官服,立刻收敛了气焰,对着官服行了个礼。
“大人,这小子不卖我笔,还出言不逊。”
班超也对着官服行了个礼。
“大人,不是我不卖,是他态度恶劣,还想砸我的摊位。”
官服看了看班超,又看了看士兵,突然笑了。
“原来是这样,多大点事。”他指了指班超手里的笔,“这毛笔我买了,多少钱?”
班超愣了一下,报了个价。
官服付了钱,拿起毛笔,转身对士兵说:“好了,笔买到了,跟我回去吧。”
士兵不敢多说什么,跟着官服走了。
周围的人见没热闹看了,也都散了。
班超看着官服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阿楚松了口气。
“还好有个明事理的官服,不然真不知道会怎么样。”
晏辰却望着官服离去的方向,眼神里带着一丝疑惑。
“你有没有觉得,那个官服有点眼熟?”
阿楚想了想,摇摇头。
“没印象,怎么了?”
晏辰刚想说话,就看到一个穿着粉色襦裙的女子走到班超面前,手里拿着一块手帕,脸颊微红。
“班大哥,刚才真是谢谢你,要不是你,我的摊位可能就被砸了。”
班超愣了一下,似乎才认出她是旁边卖花的姑娘。
“举手之劳,不用谢。”
女子又说了几句话,才依依不舍地离开,离开前还偷偷看了班超一眼,眼神里带着爱慕。
阿楚看得津津有味,突然感觉到身边的晏辰有点不对劲。
她转过头,发现晏辰正盯着不远处一个穿着白色长衫的男子,那男子正望着自己,眼神里带着一丝欣赏。
阿楚立刻明白了,她伸手挽住晏辰的胳膊,把他往自己身边拉了拉,声音甜得发腻。
“晏辰哥哥,我们去那边看看吧,听说那里有好吃的。”
晏辰感受到她的小动作,低笑一声,配合地点点头。
“好啊,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买。”
那个白衣男子看到这一幕,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转身离开了。
阿楚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却看到班超正收拾摊位,似乎准备走了。
“他要去哪?”阿楚好奇地问。
晏辰指了指城门的方向。
“看起来是要出城。”
他们跟着班超来到城门口,看到刚才那个官服正在等他。
“跟我来吧,”官服说,“将军在城外等你。”
班超点点头,跟着官服走出了城门。
阿楚和晏辰对视一眼,也跟了出去。
城外,一个穿着铠甲的将军正等着他们,看到班超,笑了笑。
“早就听说班超先生有报国之志,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班超对着将军行了个礼。
“将军谬赞了,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书生,谈不上报国之志。”
将军笑了笑。
“先生过谦了,刚才在集市上,先生面对士兵的挑衅,毫不畏惧,这份勇气,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他顿了顿,语气变得严肃起来,“现在朝廷准备派使者出使西域,我觉得先生是最合适的人选,不知先生愿不愿意?”
班超愣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就被坚定取代。
“我愿意。”
他说完,从怀里掏出一支笔,用力扔在地上。
“从今往后,我班超,弃文从武,报效国家!”
阿楚看着那支被扔掉的笔,突然明白了什么。
“原来这‘投笔从戎’,不是一时冲动,而是早有预谋。”
晏辰点点头,望着班超和将军离去的背影,眼神里带着一丝敬佩。
“看来每个看似偶然的决定背后,都藏着必然的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