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是磨损的木地板,空气中飘着烤姜饼的甜香,墙角堆着半人高的礼物盒。
阿楚踢了踢旁边的铁皮机器人,金属碰撞声惊得窗外的麻雀扑棱棱飞走。
“所以这次是‘长袜子皮皮’?我赌一百块,她的袜子绝对一只红一只绿。”阿楚扯了扯晏辰的袖子,眼睛亮晶晶的。
晏辰弯腰捡起地上的铜钥匙,钥匙串上挂着个迷你海盗旗,“赌什么赌,输了又要哭唧唧说我欺负你。”
正说着,阁楼的门就“吱呀”一声被推开。
一个火红头发扎成两根硬邦邦麻花辫的女孩站在门口,袜子果然一只红一只绿,皮鞋大得能塞下两个拳头。
“你们是谁?”女孩的声音像含着颗薄荷糖,清脆又带着点野性,“我是长袜子皮皮,妈妈是天使,爸爸是黑人国王。”
阿楚激动得攥紧晏辰的胳膊,用气音说:“来了来了,经典开场白!”
晏辰配合地挺直腰背,模仿着纪录片旁白的语调:“注意看,这个女人叫皮皮,她力大无穷,能举起一匹马。”
皮皮歪着头打量他们,突然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整齐的白牙:“你们是从月亮上来的吗?我见过月亮上的兔子,它们总偷我的胡萝卜。”
阿楚刚想解释,就见皮皮突然冲向墙角的大箱子,“哗啦”一声掀开盖子,里面滚出几个金币和一顶镶钻的王冠。
“看,这是我爸爸给我的。”皮皮抓起王冠往阿楚头上一扣,“你现在是公主了,要学会用剑打架。”
王冠太重,阿楚踉跄着扶住晏辰的肩膀,“姐妹,这王冠怕不是铅做的?”
晏辰伸手帮她摘王冠,指尖刚碰到金属,就听楼下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是警察!”皮皮突然蹦到窗台上,“他们总想来管我,真是无聊透顶。”
阿楚扒着窗户往下看,两个戴圆顶帽的警察正仰头张望,活像两只笨拙的企鹅。
“经典名场面!”阿楚拽着晏辰,“快,皮皮要表演徒手接警察了!”
晏辰刚站稳,就见皮皮真的从窗户跳了下去,紧接着传来警察的惊呼。
他转头看向阿楚,后者正举着手机录像,屏幕上还弹出“内存不足”的提示。
“大小姐,咱们是不是该下去看看?”晏辰无奈地叹气。
阿楚把手机塞回背包,拽着他就往楼下冲,“来了来了,前排围观神仙操作!”
院子里,皮皮正把两个警察倒提着转圈,他们的圆顶帽掉在地上,露出光秃秃的头顶。
“放我们下来!”警察的声音带着哭腔,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皮皮突然松手,警察“噗通”一声摔在草地上,疼得龇牙咧嘴。
阿楚蹲在篱笆后,捂着嘴憋笑:“这身体素质,不去参加奥运会可惜了。”
晏辰递给她一瓶水:“小心笑岔气,上次在‘三只小猪’世界,你笑大灰狼被烫屁股,结果呛到自己。”
阿楚瞪他一眼,刚想反驳,就见一个金发男孩和一个棕发女孩跑过来,正是书中的汤米和安妮卡。
“皮皮!”汤米挥着手臂,“我们带了蛋糕!”
安妮卡看到阿楚和晏辰,怯生生地问:“你们是皮皮的朋友吗?”
阿楚刚点头,就见皮皮突然抱起汤米,把他举到苹果树那么高。
“我的天,这臂力!”阿楚掏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晏辰,快记下来,这要是在现代,绝对是举重冠军。”
晏辰刚接过笔记本,就见皮皮突然把目光转向他,眼睛里闪着好奇的光。
“你看起来很聪明,”皮皮突然说,“会玩‘抓海盗’的游戏吗?我有一艘船,就在港口。”
阿楚立刻警觉起来,往晏辰身前站了站:“他不会,他晕船,一上船就吐得像只翻肚子的鱼。”
晏辰低头看她气鼓鼓的侧脸,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耳垂:“吃醋了?”
阿楚拍掉他的手,扭头对皮皮笑:“我们可以玩别的,比如‘你画我猜’,我带了马克笔。”
皮皮眨眨眼,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金币:“我用这个跟你们玩,输了的人要去跟公牛跳舞。”
阿楚看着金灿灿的金币,突然压低声音对晏辰说:“这波不亏,能换好几杯奶茶。”
晏辰敲了敲她的额头:“财迷,小心等下被警察当成同伙。”
他的话音尚未落下,就见那两个警察捂着腰站起来,正气冲冲地往这边走。
皮皮突然抓起阿楚的手就跑,“快跑!他们要把我们抓去坐牢,那里的饭很难吃!”
阿楚被拽得一个趔趄,只能回头朝晏辰喊:“晏辰!跟上!剧本不是这么写的啊!”
穿过三条街道,皮皮终于在一座废弃的谷仓前停下,脸颊红扑扑的像熟透的苹果。
“他们追不上了。”皮皮靠在谷仓门板上喘气,“你们跑得真慢,比汤米的奶奶还慢。”
阿楚扶着膝盖喘气,晏辰从背包里拿出湿巾递给她,顺便给皮皮也递了一张。
“谢谢。”皮皮接过湿巾,突然凑近晏辰,“你长得真好看,比我爸爸的黑人侍卫还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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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楚的醋意瞬间飙升,伸手挽住晏辰的胳膊,脑袋往他肩膀上一靠:“他是我的,你只能看不能碰。”
皮皮被逗笑了,露出两排白牙:“原来你们是恋人?就像隔壁的猫咪和狗狗,总喜欢黏在一起。”
晏辰揉了揉阿楚的头发,对皮皮说:“我们是来做客的,过几天就走。”
“走?”皮皮突然睁大眼睛,“你们要去海上吗?我爸爸的船就在港口,我可以带你们去见他。”
阿楚刚想拒绝,就见汤米和安妮卡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皮皮,警察走了。”汤米扶着谷仓的木柱,“但他们说会再来的。”
安妮卡看到阿楚和晏辰,小声说:“我妈妈说,陌生人可能是坏人。”
阿楚掏出背包里的巧克力,递了两块过去:“我们不是坏人,我们是‘来自未来的观光客’。”
安妮卡接过巧克力,小心翼翼地剥开糖纸:“未来是什么样子的?有会飞的马车吗?”
“比飞马车厉害多了。”阿楚掏出手机,点开一段飞机起飞的视频,“看,这个叫飞机,能装几百个人,比皮皮的力气还大。”
几个孩子凑过来看,眼睛瞪得溜圆,像发现了新大陆。
皮皮突然抢过手机,举到头顶:“这个小盒子真神奇,比我的望远镜还好玩。”
晏辰刚想拿回手机,就见皮皮突然把手机塞进衣服口袋,“我要把它送给爸爸,他肯定喜欢。”
阿楚急了,伸手去抢:“姐妹,这可是我的命根子!”
拉扯间,手机“啪”地掉在地上,屏幕瞬间裂开一道缝。
阿楚看着碎屏,眼泪瞬间涌了上来,声音带着哭腔:“我的‘小宝贝’……”
晏辰赶紧把她搂进怀里,轻声安慰:“别哭,回去给你买最新款的,镜头比这个清楚十倍。”
皮皮看着碎掉的手机,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金币:“这个给你,能修好它吗?”
阿楚吸了吸鼻子,刚想说话,就见谷仓外走进来一个穿着绿裙子的女人,她的头发像海藻一样卷曲,眼睛像蓝宝石。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女人的声音像风铃,“我是附近庄园的管家,听到这里有吵闹声。”
皮皮站起来,挡在众人面前:“这是我的朋友,你不能欺负他们。”
女人的目光落在晏辰身上,突然笑了,那笑容像春风拂过湖面:“这位先生看着面生,是从远方来的吗?”
阿楚立刻警惕起来,往晏辰身边靠了靠,心里的醋坛子翻了个底朝天。
晏辰礼貌地点头:“路过此地,打扰了。”
女人往前走了两步,身上的香水味像清晨的玫瑰:“我家主人想邀请各位去庄园做客,不知可否赏光?”
皮皮拍手叫好:“我知道那个庄园,他们有很大的厨房,饼干随便吃!”
阿楚刚想拒绝,就被晏辰用眼神制止了。
“好啊。”晏辰牵起阿楚的手,“正好我们也饿了。”
女人笑得更温柔了:“我叫莉莉安,请跟我来。”
走在路上,阿楚气鼓鼓地小声说:“她看你的眼神,像饿狼盯着红烧肉。”
晏辰低头在她耳边说:“那你看那个卖花的小哥,不也像馋猫盯着小鱼干?”
阿楚脸一红,掐了他一下:“胡说!我那是看他的花新鲜!”
莉莉安的庄园果然很大,花园里种满了玫瑰,温室里还培育着罕见的蓝色郁金香。
“请坐。”莉莉安示意仆人上茶,“我家主人去参加舞会了,让我好好招待客人。”
阿楚喝了口红茶,突然看到窗外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不是警察吗?”阿楚拉了拉晏辰的袖子,“他们怎么跟到这里来了?”
莉莉安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微微一笑:“可能是来找我的,最近总有些不怀好意的人想打庄园的主意。”
晏辰放下茶杯:“你似乎有麻烦?”
莉莉安叹了口气,像片被风吹动的花瓣:“我家主人去世了,那些远房亲戚想来抢遗产,警察也被他们买通了。”
阿楚和晏辰对视一眼,这剧情和书里不一样啊。
皮皮突然站起来,把椅子举过头顶:“谁敢欺负你,我就把他们扔到海里去!”
莉莉安被逗笑了:“谢谢你,皮皮,但这不是靠力气能解决的。”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闯了进来,为首的正是那两个警察。
“莉莉安小姐,”一个胖警察掏出逮捕令,“有人指控你偷了庄园的珠宝。”
莉莉安脸色发白,却依旧挺直脊背:“我没有。”
阿楚突然站起来,脱口而出:“Are you kidding me?这明显是栽赃陷害!”
所有人都愣住了,疑惑地看着她。
晏辰赶紧翻译:“她是说,这太荒谬了。”
胖警察哼了一声:“少废话,跟我们走一趟!”
皮皮突然把桌子掀了,盘子碎了一地:“不准带她走!”
混乱中,晏辰拉着阿楚躲到窗帘后,“看来我们被卷进新剧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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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楚掏出背包里的强光手电筒:“放心,我早有准备。”
当警察伸手去抓莉莉安时,阿楚突然按下开关,强光瞬间照亮整个房间。
“我的眼睛!”警察们捂着眼睛惨叫。
皮皮趁机把他们推倒在地,像拎小鸡一样把他们扔出了门外。
莉莉安看着阿楚和晏辰,眼里满是感激:“谢谢你们。”
晏辰摇摇头:“举手之劳。”
莉莉安的目光再次落在晏辰身上,温柔得像月光:“不知先生可否留下帮我处理后续?我一个人实在应付不来。”
阿楚立刻挽紧晏辰的胳膊,笑眯眯地说:“他不行,他晚上要给我讲故事,走不开。”
晏辰配合地点头:“抱歉,我们还有事。”
莉莉安眼里闪过一丝失落,却还是礼貌地说:“好吧,那我送你们回去。”
回到皮皮的小屋时,天已经黑了。
汤米和安妮卡回家了,屋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