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谦却抬起了手。

他五指修长，指甲泛着淡紫幽光，轻轻一挥，刹那间，所有灵域修士同时收敛杀机——魂幡垂落，火蟒消散，魂火锁链松缓，连被封锁的天地灵气也悄然流动。

幽暗里，冯谦的笑声低沉而愉悦：“秦道友果然不一般。灵域这些年，少有敢如此与我说话之人。”

他转身，面向禁制，指尖划出一道淡金魂纹，符文光幕如水波分开，露出一条幽深的青石小径。小径尽头，阁楼大门半掩，黑暗如兽口，等待吞噬闯入者。

“请。”冯谦侧身，做出邀请之势，妖异面容在门缝透出的幽光里，显得格外诡谲，“师尊为秦道友准备的小玩意，就在里面。”

秦枫神色平静，抬步前行，青衫下摆被夜风轻轻扬起，像一面不折的雷旗。他越过冯谦身侧时，声音低不可闻，却带着雷的铿锵：

“带路。”

“今日，我便看看灵主给我准备了什么‘惊喜’。”

他一步踏入幽径，身后四人如影随形。黑暗如潮，瞬间将五人身影吞没。禁制光幕在身后合拢，幽暗里，只余冯谦低低的笑声，像夜枭振翅，掠过死寂的巷道——

阁楼外看只是寻常木构，灰瓦飞檐，漆面剥落，与巷内其他老宅无异。秦枫雷瞳微转，瞳中日月双轮一闪，也未捕捉到阵纹、暗禁或杀机；他侧目看向虚无，老头轻摇头，灰白寂灭气场悄然扩散，同样无所得。既是如此，众人只得按下警惕，随冯谦踏入楼内。

一层陈设简单，却透着古怪：中央一只蒲团，周围摆着几件灵气氤氲的法宝，或伞或镜，皆非凡品，却无人祭炼痕迹，仿佛只是“展示”。墙壁空荡，连一幅字画也无，唯有一盏青铜壁灯，灯火幽绿，照得人影扭曲。苍烨以指背轻敲灯座，金属声沉闷，并无暗格；灵汐以神识扫过，亦未触发禁制。一切安静得近乎刻意。

冯谦不做停留，引众人踏上狭窄木梯。楼梯吱呀作响，木板缝隙里透出幽绿微光，像某种活物在暗处呼吸。二层同样空荡，只多出一扇紧闭的朱漆小门，门缝被魂符封死，显然不是今日去处。冯谦脚步不停，径直带人登上三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