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白善大军兵临城下,将雒县围得水泄不通。城头上,守军紧张地望着城外连绵的营火,如同繁星落地。
韩嵩登上城楼,看到杨伯正望着北方出神。
“大人,今夜北汉军疲敝,必不会攻城。我们还有时间布置防务。”韩嵩劝说道。
杨伯转过身,眼中满是血丝:“韩主簿,你家中还有老母幼子,不如趁夜出城去吧。”
韩嵩一愣,随即明白太守已有降意,顿时激动起来:“大人!我受陛下厚恩,岂能临阵脱逃?纵然战死,也不能负了这忠义二字!”
杨伯拍拍他的肩膀,语气疲惫:“忠义固然重要,但满城百姓的性命就不重要了吗?白善大军三万,我等抵抗,无异以卵击石。”
二人争执间,城外突然鼓声大作,北汉军开始试探性攻城。箭雨如蝗,压得守军抬不起头。
战斗持续到天明,北汉军攻势并不猛烈,显然意在威慑。即便如此,守军也已伤亡数百人。
第二天正午,杨伯召集众将议事。
“诸位,”他声音沙哑,“我军伤亡惨重,援军无望。为保全城中百姓,我决定...开城投降。”
厅中一片哗然,有将领怒而拍案:“未战先降,岂不辱没蜀汉威名?”
韩嵩更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人三思!马超将军若知我等不战而降,必不会轻恕!”
杨伯闭上眼睛,痛苦地摇头:“我意已决。若降,只我一人背负骂名;若战,满城生灵涂炭。这个选择,就让我来做吧。”
当天下午,雒县城门缓缓打开,杨伯率官员出城请降。
白善骑在马上,看着跪在路旁的广汉太守,心中并无喜悦。他原本预计会有一场恶战,甚至做好了强攻数日的准备。
“杨太守请起,”白善下马扶起杨伯,“既已归顺,便是同僚,不必多礼。”
杨伯低头不敢直视:“败军之将,不敢起身。只求将军善待城中百姓。”
“这是自然。”白善点头,随即问道,“我听说益州主簿韩嵩颇有才干,何在?”
杨伯身后众人中一阵骚动,却不见韩嵩身影。
此时韩嵩正在府库中焦急地整理文书。得知太守决定投降,他心如刀绞。
“我不能降,”他喃喃自语,“陛下待我恩重如山,马超将军委以重任,岂能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