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邪门了,自从把那些织梦者赶走,咱们这就没安生过。”一个压低了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颤抖。
周围瞬间一静。
“别胡说!”有人立刻呵斥。
“我就是说说,”那人缩了缩脖子,却还是忍不住小声嘀咕,“可你想想,以前织梦者在的时候,虽然大家过得苦,可从来没出过这种邪乎事。他们会不会在报复我们?”
这个猜测像一粒火星,瞬间点燃了众人心中压抑已久的恐惧。
“报复?怎么报复?他们人都被赶走了。”
“谁知道呢?那些家伙神神叨叨的,说不定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手段。”
“那乐清大人呢?她不是‘守护神’吗?她怎么不管?”
这个问题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
是啊,那位被他们寄予厚望、甚至被尊为守护神的雌性,似乎也没能阻止这场灾祸的降临。
他们对她的信仰,如同阳光下的冰雪,在名为恐慌的炙烤下,第一次出现了融化的迹象。
这些窃窃私语,自然也传到了乐清的耳中。
她走在街上,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些投向她的目光,不再是纯粹的敬畏和感激,而是多了一丝审视、怀疑,甚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怨怼。
乐清没有理会这些。
作为一名曾经的急诊科医生,她更相信自己的观察和判断。
她走访了好几个病倒的兽人家庭,仔细询问了他们的状况。
她发现,这些人并非对所有事都失去了兴趣。
当提到食物时,他们依然会进食。
当家人呼唤时,他们也会回应。他们只是失去了一种主动性。
一种向上的、积极的、渴望生命绽放的本能。
这感觉,让她觉得无比熟悉。
就像一株植物,被挪到了不见天日的地下室,它没有立刻死去,但它停止了生长,叶片不再追寻阳光,根系不再汲取养分,只是在被动地、缓慢地消耗着自身储存的生命力,等待最终的枯萎。
这根本不是什么诅咒,也不是什么心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