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他看着乐清为他打上最后一个漂亮的绳结,用干净的兽皮将伤口仔细包扎好,心里某个坚硬的角落,忽然就塌了。
原来,这才是伴侣。
血腥味,浓得像是化不开的雾。
银虎高大的身躯在风雪里摇摇欲坠,那条从肩膀撕裂到手肘的伤口,像一张咧开的血盆大口,贪婪地吞吐着他滚烫的生命力。
“没事……”
他刚吐出两个字,就被乐清一个冰冷的眼神给噎了回去。
那眼神里没有往日的怯懦,没有惊慌,甚至没有心疼。只有一种让银虎脊背发凉的、仿佛在看一块死肉的冷静。
恐惧?乐清已经感觉不到了。
在她前世的记忆里,比这更惨烈的场面多得是。当那股熟悉的,带着铁锈味的血腥气钻入鼻腔,一种被她埋藏了许久的本能,瞬间苏醒,并蛮横地接管了这具身体。
时间。
她脑子里只剩下这一个词。
来不及找东西,来不及解释。
“嘶啦——”
一声刺耳的撕裂声响起。
银虎瞳孔猛地一缩,他看见乐清竟毫不犹豫地撕开了自己身上那件厚实的兽皮裙。
她没有去管外面那层粗糙的毛皮,而是直接探手进去,从贴身的内衬上,撕下了一长条最柔软,最干净的软皮。
那是她用最好的小兽皮,花了许多功夫才鞣制好的,贴身穿着,用来抵御寒风的。
“你要做什么?”
乐清直言道:“当然是要给你包扎了。”
她拿着那条软皮,快步上前,一把抓住了他受伤的手臂。
不是抓着伤口,而是精准地找到了伤口上方,肌肉最丰满的上臂处。
她的手指冰凉,力气却大得惊人。
银虎只觉得手臂一紧,那条柔软的兽皮已经死死地缠了上来。
她没有胡乱打结,而是用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极其利落的手法,将兽皮绕了两圈,然后捡起地上的一根短小的兽骨,插进结里,用力一绞。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