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岩头也不回,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模糊:“少废话。族长的命令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还有,别忘了雪长老也跟着赤云出去了,到现在也没个信儿。”
一提到赤云,虎烈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屑和幸灾乐祸:“那娘们,仗着自己是雌性里最能打的,眼睛都长到天上去了,活该!她跟银虎那点破事,部落里谁不知道?这次想去堵银虎,怕是踢到铁板了。”
虎岩没接话,只是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多年的狩猎经验让他嗅到了一丝不寻常。
这片林子太静了,静得连一声鸟叫都听不见。他忽然停下脚步,抬起手。
“怎么了,岩叔?”虎烈差点撞到他背上。
虎岩指着不远处一棵歪脖子老松树下,那里缩着一团黑乎乎的影子,在白茫茫的雪地里格外显眼。“那是什么?”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放轻了脚步,一左一右地包抄过去。
离得近了,他们才看清那是个蜷缩着的人。
那人身上的皮甲被撕得破破烂烂,一头本该像火焰般张扬的红发,此刻沾满了泥雪和草屑,乱糟糟地糊在脸上,像一堆被踩烂的野草。
“嘿,这谁啊,这么想不开,搁这儿等着冻死?”虎烈咧嘴一笑,带着几分恶意的戏谑。
虎岩却皱紧了眉头,他认出了那身破烂皮甲的样式。他用矛杆轻轻捅了捅那人,“喂,醒醒。”
那人猛地一颤,缓缓抬起头。
当看清那张脸时,虎烈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脖子。
那张脸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划痕,泥污和血迹混在一起,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但那双眼睛,虎烈一辈子也忘不了。
那是一双空洞,涣散,充满了无边恐惧的眼睛,瞳孔缩成了两个针尖,仿佛看到了世间最恐怖的景象。
是赤云。
那个曾经在族会上手持石矛,将部落里最强壮的雄性都打得落花流水的虎族第一雌性战士,赤云。
“你是赤云?”虎烈结结巴巴地问,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