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虎回来了。
他身上没有新的血腥味,只是手里提着一只被利落拧断了脖子的野兔。
他将猎物随意地扔在洞口,视线在洞内扫了一圈,确认了她们母子的安全。
然后,他走到乐清面前,朝她伸出手。
不是虎爪,是恢复了人类形态的、骨节分明的手掌。
乐清微怔,抬头看他。
他的眼神依旧是探究的茫然,但动作里却多了一种不容置喙的命令感。
乐清没有问要去哪里。
她知道,问了,他也不会回答。
她站起身,将女儿抱在怀里,又牵起一旁刚刚睡醒的儿子,将他小小的手,放进了银虎伸出的那只大手里。
银虎的身体再次僵硬了一瞬。
他低头,看着那只柔软的、毫无威胁的小手,完整地包裹在他宽厚的掌心里。那种温热的、细小的触感,像一缕微弱的电流,顺着他的手臂,传递到他混乱的感知中枢。
他没有甩开。
他只是收紧了手指,将那只小手牢牢握住,然后转身,迈步走出了山洞。
这是一趟沉默的旅程。
银虎走在最前面,高大的身躯为身后的一大两小挡住了林间大部分的荆棘与乱石。
乐清抱着女儿,跟在他身后,目光复杂地看着他牵着儿子的背影。
一大一小,一个沉默如山,一个懵懂无知,却以一种最原始的方式,连接在了一起。
他们走了很久。
直到穿过一片茂密的丛林,眼前豁然开朗。
一个巨大的、依山而建的部落,出现在他们面前。
木石结构的房屋错落有致,高大的栅栏上,有虎族战士在巡逻。
虎族领地。
看到银虎的身影,栅栏上的哨兵们先是警惕地绷紧了身体,但当他们看清他身后跟着的乐清和两个孩子时,那份警惕,悄然化作了混杂着惊愕与好奇的审视。
银虎没有理会任何人的目光。
他牵着孩子,径直走进了部落的大门。
一路上,所有见到他的虎族族人,都下意识地停下了手中的活计,远远地站着,对着他们指指点点。
恐惧依旧存在,但不再是过去那种避之不及的畏惧。
他们的目光,更多地落在了乐清和那两个孩子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