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灵植星·花藤星人

云月号的舷窗被一片流动的绿光染亮时,叶云天正将星尘粉末小心地装入恒温箱。恒温箱内壁铺着特制的隔热棉,泛着柔和的银白色光泽,他双手捧着晶体瓶,瓶口与箱内卡槽精准对接,轻轻一旋,晶体瓶便稳稳固定住。瓶中的星核尘还在泛着淡蓝微光,细小的颗粒在瓶内缓缓流动,像封存了一小片浓缩的星河,与舷窗外涌入的绿光交织,在操控室内投下斑驳的光影。

“原来灵植星的植物真的会发光,像一片活着的绿宝石森林!”林月瞳趴在窗边,脸颊几乎贴在玻璃上,指尖跟着窗外掠过的灵植轮廓轻轻描摹,眼神里满是震撼与痴迷。她的指尖在玻璃上留下淡淡的水痕,与窗外流动的绿色光粒相映,仿佛在触摸另一个世界的脉搏。

叶云天放下手中的工具,走到窗边,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瞬间被灵植星的景象所俘获——这是一颗被“绿光”彻底包裹的星球,从宇宙中望去,像一颗悬浮在星河中的巨大绿宝石,散发着温润而充满生机的光芒。

地表没有任何裸露的土壤,全被层层叠叠、形态各异的灵植覆盖,织成了一张无边无际的绿色巨毯。缠绕在能源树之间的是“风铃藤”,藤蔓纤细如丝,呈半透明的翠绿色,上面缀着米粒大小的发光花苞,花苞闪烁着柔和的绿光,像串起的无数绿色灯笼,风一吹过,花苞轻轻碰撞,发出细碎的“叮铃”声,像天籁般悦耳。

高大挺拔的“能源树”是灵植星的核心植物,树干粗壮,直径可达三米以上,树皮呈深绿色,布满了天然的螺旋状纹路,纹路中流淌着淡淡的荧光,像是植物的血管。树冠呈完美的伞状,撑开可达十几米宽,叶片宽大厚实,呈椭圆形,叶面是深绿色,边缘却泛着莹白的光,光线流动时,叶片像被镀上了一层月华。枝头挂满了拳头大小的能源果,果实呈椭圆形,表面覆盖着细密的光纹,光纹会随着植物的呼吸轻轻收缩、扩张,像会呼吸的绿琥珀,散发着温润的绿光。

更神奇的是,星球的空气中漂浮着无数细小的绿色光粒,这些光粒是灵植释放的能量结晶,像绿色的萤火虫,随着风轻轻流动,落在飞船外壳上,留下淡淡的荧光痕迹,痕迹久久不散,像是灵植星留下的问候。

“环境监测数据同步完毕,整体环境宜居,但有异常情况。”林月瞳直起身,快速调出主控屏上的检测报告,原本带着笑意的眉头微微蹙起,“灵植释放的氧气占比高达30%,比M27高出近一倍,空气中还含有天然的‘植物抑菌因子’,能抑制大部分有害微生物,空气质量极佳。但……能量探测仪显示,部分区域的灵植能量反应明显减弱,存在大面积枯萎迹象,尤其是东北象限,能量值只有正常区域的40%。”

她滑动屏幕,调出卫星拍摄的地表影像,影像中,东北象限的灵植呈现出暗淡的黄绿色,与其他区域的浓绿形成鲜明对比。“我们着陆时避开枯萎区域,去西南象限的灵植园,那里的能源树最密集,能量反应也最浓郁,应该是灵植星的核心保护区。”

叶云天点点头,操控云月号调整航向,朝着西南象限飞去。飞船穿过流动的绿色光粒,光粒碰撞在飞船的防护罩上,发出轻柔的“沙沙”声,像细雨落在窗棂上。十几分钟后,云月号缓缓降落在灵植园中心的一片空地上——这里的能源树果然是整片区域最高大、最茂盛的,叶片发光最亮,空气中的光粒也最密集,几乎形成了一片流动的绿色光雾。

可当叶云天和林月瞳穿好轻便的防护装备(以防未知的植物汁液过敏),走下飞船时,才发现眼前的景象并没有卫星影像上那么完美。不少能源树的叶片边缘已经发黄、卷曲,有的枝头光秃秃的,只留下几个干瘪发黑的果实壳,像被遗忘在枝头的小灯笼,失去了往日的光泽。地面上,一些风铃藤的藤蔓已经枯萎发黑,缠绕在能源树干上,像一道道丑陋的伤疤。

舱门打开的瞬间,一股带着清甜气息的风扑面而来,风里夹杂着灵植特有的清香,还带着一丝湿润的泥土气息,吸入肺里,让人觉得五脏六腑都被净化了,之前在星际航行中积累的疲惫瞬间消散。可这份清爽很快被一阵压抑而沉重的氛围打破——不远处的能源树下,几个身影正蹲在一棵枯萎的能源树旁,动作轻柔得像在抚摸易碎的珍宝,一遍遍抚摸着发黄卷曲的叶片,像是在安慰一位生病的老朋友。

那是灵植星的原住民“花藤星人”。他们的身形与人类相似,身高约1.7米,体型偏纤细,皮肤呈淡绿色,像刚抽芽的嫩叶,表面有细密的叶脉状纹路,纹路会随着呼吸轻轻起伏。最特别的是他们的手臂——从手腕到肩膀,自然缠绕着一层天然生长的花藤,花藤的颜色与皮肤相近,呈深绿色,上面开着小巧的白色花朵,花瓣薄如蝉翼,花蕊是淡黄色的。这些花朵是花藤星人的“情绪指示器”,心情愉悦时,花朵会完全舒展,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心情沉重时,花朵会微微低垂,花瓣收拢;极度悲伤时,花朵甚至会暂时闭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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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手指纤细修长,指尖圆润,能分泌出透明的“滋养液”,滋养液滴在灵植上,会快速渗透进去,让枯萎的叶片暂时恢复片刻的光泽。此刻,他们手臂上的白色花朵都微微低垂着,花瓣紧紧收拢,显然正沉浸在沉重与悲伤之中。

“你们是从星尘星来的客人吧?”一个身材中等、花藤上开着三朵白花的花藤星人率先察觉到他们的到来,缓缓起身。他的动作轻柔,生怕惊扰到身边的灵植,声音带着植物特有的温润感,像春风拂过叶片,即使语气沉重,也透着一股平和的力量。

他走到叶云天面前,手臂上的花藤轻轻摆动,指向那棵枯萎的能源树,眼神里满是痛惜:“我叫‘藤泽’,是这座灵植园的园长。抱歉,让你们看到灵植星如此破败的景象——我们的能源树,我们的灵植,都快不行了。”

叶云天顺着他的手指看去,那棵枯萎的能源树树干上布满了不规则的褐色斑点,斑点周围的树皮已经开裂、脱落,露出里面褐色的木质部。叶片大部分发黄卷曲,边缘已经干枯发脆,轻轻一碰就会脱落,只有顶端的几片叶子还残留着微弱的绿光,像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他蹲下身,轻轻掀起一片叶片的背面,发现叶片背面布满了细小的白色虫洞,洞的周围泛着褐色的坏死痕迹,还有一些半透明的小虫子在叶片背面蠕动,体型只有米粒大小,身体呈乳白色,头部有细小的口器,正在啃食残存的叶肉。

“这是病虫害导致的?”叶云天指着叶片上的虫洞问道,语气中带着专业的判断。

“是‘噬叶虫’和‘根腐病’,两种灾害同时爆发,我们根本无力抵抗。”藤泽叹了口气,伸出手指,指尖很快渗出一滴透明的滋养液,他小心翼翼地将滋养液滴在虫洞上,滋养液迅速渗透进叶片,叶片上的绿光短暂地亮了一下,像垂死之人的回光返照,但仅仅几秒钟后,又恢复了枯黄,“噬叶虫藏在叶片背面,繁殖速度极快,它们会啃食叶肉,破坏叶片的光合作用;而根腐病会让能源树的根系慢慢腐烂,无法吸收土壤中的水分和养分。”

他走到能源树旁,用手指轻轻拨开根部的土壤,露出下面的根系——原本应该是白色、饱满的根须,此刻已经变成了褐色,部分根系已经腐烂发黑,轻轻一拉就会断裂,断裂处还能看到白色的菌丝。“我们试过用滋养液,试过把枯萎的枝叶剪掉,甚至试过用花藤星人的生命能量去滋养它们,可都没用。”藤泽的声音带着一丝绝望,手臂上的花朵垂得更低了,“现在,能源果的产量只有以前的30%,而且果实的能量密度也大幅下降。能源果是我们生存的基础,族里的发电、供暖、日常能源供应都靠它;再这样下去,用不了半年,能源就会彻底耗尽,我们就要失去家园了。”

林月瞳看着藤泽手臂上低垂的白花,看着周围花藤星人脸上的悲伤,心里微微触动。她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密封的银色金属罐,罐身印着M27生态研究所的标志,又拿出一个小巧的蓝色玻璃瓶,里面装着透明的液体,液体中悬浮着细小的白色颗粒。“藤泽园长,别担心,这是我们M27的生态修复技术,应该能解决你们的问题。”

她打开银色金属罐,里面是淡褐色的粉末,质地细腻,像精心研磨过的泥土。“这是‘复合根瘤菌肥’,里面含有多种有益微生物,包括固氮菌、解磷菌和抗腐菌。固氮菌能帮助能源树从空气中吸收氮气,转化为生长所需的养分;解磷菌能分解土壤中难以吸收的磷元素,让根系更容易获取;抗腐菌则能直接抑制导致根腐病的病原菌,修复腐烂的根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