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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伯笑着说:“咱渔村的药,是跟着江风、渔汛长的,船员们的病,不是书本上的‘寒疝’两个字,是‘寒疝兼虚’‘寒疝夹瘀’,得看着人调。您要写进书里,就得把这些细节都写上,不然后人按书本试,治不好病,还会说方子不灵。”李医生点点头,把“产地”“炮制细节”“辨证加减”都补在笔记本上,纸页上的字迹,混着药香和酒香,像把瓯江的活智慧,慢慢写进了文字里。
下卷 第三卷 独掌药罐应急汛
初夏的渔汛是渔寮村最忙的时候,瓯江的鱼群多,船员们天不亮就出海,直到暮色漫江才回来。可偏偏这时,叶伯受了凉,咳嗽不止,连下床都难——村里一下子病倒了三个船员:阿峰寒疝夹湿热,小腹疼还带着灼热感,舌苔黄腻;阿强寒疝兼食积,疼得同时还腹胀,吃不下饭;阿明寒疝重,疼得打滚,脉沉得摸不到。
阿舟看着躺在床上的叶伯,又看着门口等着治病的船员,咬了咬牙:“师傅,我来煮药,您在旁边指点。”叶伯点了点头,靠在枕头上,声音沙哑:“阿峰湿热,加黄柏;阿强食积,加神曲;阿明寒重,补骨脂多炒会儿,乌药浸童便时加干姜。”
阿舟先处理阿峰的药——炒补骨脂时,他少放了半勺黄酒,炒到焦香稍轻,“湿热重,酒劲不能太烈,免得助热。”浸乌药时,他在童便里加了切片的黄柏,黄柏的断面黄亮,带着清苦的香,“黄柏能清热燥湿,配着童便,既减乌药的燥,又能清湿热。”药煮好后,阿峰喝了,没一个时辰,小腹的灼热感就消了,连喝三天,舌苔的黄腻也淡了。
接着是阿强——阿舟在炒补骨脂时加了神曲,神曲炒得微黄,和补骨脂一起炒,药香里带着谷物的甜香。“食积胀,神曲能消食,配着乌药行气,气通了,食积也散了。”乌药浸童便时没加别的,“食积不重,不用添药,免得杂了力。”阿强喝了药,当天就觉得腹胀消了,能吃下一碗粥,三天后,寒疝的疼也没了。
最后是阿明,寒疝最重——阿舟炒补骨脂时加了一碗糯米酒,炒到焦香极浓,籽实开裂得像“开口笑”,“寒重,得让温力够足。”浸乌药时,他在童便里加了小块干姜,干姜炒得微黄,“干姜温脾阳,助乌药行气,把寒气从下焦顶出去。”药煮好后,阿明喝了,没半个时辰,小腹的疼就松了,能慢慢坐起来,连喝五天,就能跟着渔船出海。
等叶伯病好,看到三个船员都痊愈了,笑着拍了拍阿舟的肩:“你长大了,能独当一面了。记住,治船员的病,得像掌船舵,看风调方向——风大了减帆,浪小了加力,药也一样,看证调方,才不会错。”阿舟看着自己记满的竹纸本,上面添了“湿热加黄柏”“食积加神曲”“寒重加干姜”,忽然觉得,师傅的话,就像瓯江的潮,涨落间都是智慧,而自己,终于学会了“看潮掌舵”。
下卷 第四卷 双药入典传瓯江
又过了两年,李医生带着修订好的《浙江药用植物志》初稿回到渔寮村——书页里专门列了“温肾止痛散”,详细写着:“温州苍南渔寮村民间方,用于寒疝腹痛,尤宜渔船船员职业病。组方:补骨脂(瓯江沿岸产)15g,乌药(台州产)10g,当归(瘀者加)6g,黄芪(虚者加)9g。炮制:补骨脂用本地糯米酒(酒精度15°-20°)炒至微焦开裂,黄酒用量为补骨脂重量的1/5;乌药以健康男童晨便浸12小时,取出切片,湿重者童便中加黄柏3g,寒重者加干姜3g。用法:加水500ml,煎煮至200ml,辰时温服,每日1剂。”
李医生把初稿递给叶伯和阿舟,叶伯戴着老花镜,逐字逐句地看,看到“炮制细节”时,笑着点点头:“对,就是这个量,这个时辰,以前我爷爷没写下来,现在你帮咱记下来,以后全浙江的医生都能学着治船员的病了。”阿舟翻到“辨证加减”那页,看到自己之前加的黄柏、神曲都写在里面,眼眶有点热——这不仅是方子,是渔寮村几代人的实践,是师傅的心血,也是自己的成长。
这天,渔寮村来了几个年轻的中医,是县里派来学习的。阿舟带着他们在灶房炮制补骨脂:先倒糯米酒,炒到籽实转深褐,再倒酒炒到焦香;又带他们看浸乌药的陶缸,讲解童便的选择、浸泡的时间。年轻中医们记着笔记,问:“阿舟师傅,为什么一定要用本地糯米酒?别的酒不行吗?”阿舟指着瓯江:“本地糯米酒是用瓯江水酿的,和船员们喝的酒一样,药气跟着酒气,就像跟着他们熟悉的江风,容易被身体接受——这是咱渔村的‘地气’,换了酒,就没这股‘亲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