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素影剑卷罡风绞碎灯阵,地底星盘破土而出,盘面嵌满百官命牌。
陆斩秋的狂笑自深渊传来:"天下为鼎,万物为药!"
沈知意北斗针引动紫微星辉,七点金芒刺入天枢。
慕素影以血为墨书写封印,星盘炸裂的青光中,百官命牌尽成齑粉。
晨光里,太医院古杏渗出琥珀汁液,凝成素心圣女抚琴像。
残阳西坠时,两人并骑出城。
皇城墙砖上的医诀在暮色中流转,沈知意掌中寒山玉指向西北——那里,新的星图正在天山之巅缓缓亮起。
残阳将天山雪峰染成赤金时,沈知意勒马驻足。
山道石壁上突现三丈宽的青铜星盘,盘面二十八宿方位钉着七寸长的玄铁针,针尾系着的银丝正随山风轻颤。
"陆斩秋的七星锁脉阵。"
慕素影剑尖挑起银丝,丝线震颤竟发出《青囊曲》的变调,"这阵法本该随他身死失传。"
话音未落,山壁豁口转出九名西域装束的刀客。
为首者面覆青铜傩面,弯刀缀满银铃:"药王谷逆徒,也敢窥探天机?"刀光闪过,银铃震出迷魂音律,竟与星盘银丝共鸣。
沈知意北斗针脱手成阵,七枚金针钉入星盘天枢。
音律骤变,刀客身形顿时凝滞。
他们后颈皆插着三寸银针,针尾刻着太医院徽记。
"西域摄魂术配太医院银针。"
慕素影剑气破开傩面,露出刀客溃散的瞳孔,"有人将陆斩秋的控心术改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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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风雪骤急,两人循着银丝痕迹摸进冰川裂谷。
谷底冰壁上嵌着三百具青铜棺,棺盖纹路竟与金陵陆府地炉如出一辙。
沈知意青木诀催动北斗针,金针穿透冰层刺入棺椁机括。
棺盖弹开的刹那,十二具冰尸暴起。
这些尸身关节缠着银丝,瞳中金芒与当年皇城机关人别无二致。
慕素影剑舞梨花,剑气将银丝冻成冰棱。
沈知意趁机斩断尸身脑后银针,冰尸轰然倒地。
"看他们的手掌。"
慕素影剑挑冰尸右臂,掌心烙印着西域梵文——"药鼎"。
沈知意北斗针拨开冰层,露出下方青铜熔炉。
炉中残渣泛着朱砂色,正是炼制七星续命丹的痕迹。"有人在天山重开炉灶,要将活人炼成丹药。"
破晓时分,两人追踪至冰川祭坛。九丈高的青铜药王鼎矗立坛心,鼎身西域文字与中原篆书交错,记载着逆转经脉的邪术。
鼎脚锁着七名中原医师,腕脉银丝直连鼎耳。
"沈兄别来无恙?"
祭坛阴影中转出青衫文士,手中羽扇缀满银针。
"当年你毁我陆家星盘,今日便用这药王鼎炼化寒江剑法。"
慕素影剑气激荡:"陆明夷!你竟敢亵渎药王谷圣器!"
青衫客羽扇轻挥,鼎中药液突然沸腾。七名医师瞳孔泛起金芒,手持银针结成杀阵。
沈知意北斗针尽出,金针穿透银丝缝隙钉入医师大椎穴。
"坎位离三!"慕素影剑锋点地,寒江内力震碎祭坛冰面。
药王鼎倾斜的刹那,她凌空刺出七剑,剑气在鼎身刻下七星续命针正脉图谱。
陆明夷羽扇炸开,十二枚淬毒银针直取二人死穴。
沈知意软剑卷起风雪,惊鸿步法踏着鼎身铭文逼近。
青木诀全力运转下,剑尖竟在青铜鼎面刻出整部《青囊书》序章。
朝阳刺破云层时,药王鼎轰然炸裂。
陆明夷跌坐废墟,手中银针已尽数刺入自身经脉:"原来七星续命针...本当如此..."他望着掌心消散的金芒,终是咽下最后一口气。
慕素影割断医师腕间银丝,发现他们怀中皆揣着太医院密令。
沈知意拾起半片鼎身残片,西域文字间赫然夹杂着素心圣女批注:"医者持针如执秤,差之毫厘则祸苍生。"
山风卷起雪粒叩击冰壁,如金戈,如银针。两人望向祭坛后方幽深冰洞,那里隐约传来《青囊曲》的完整调式。
三十年前素心圣女未竟的旋律,正在天山之巅等待终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