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小公子瞳孔骤缩,佩剑锵然出鞘。
剑锋却在触及知意颈侧时陡然偏转,削落她一缕青丝。
暗河水面忽然泛起涟漪,本该被转移的裴衍之尸首竟顺着水流漂来,心口银梭在暮色中泛着诡异的青芒。
“沈小姐,不要得寸进尺噢!”
陆云袖的刀突然击碎漂浮的瓷罐。
冰屑纷飞间,知意看清裴衍之手中紧攥的半幅丝绢。
"原来如此。"
知意退后三步避开严小公子剑锋,袖中银梭突然射向穹顶铁鳞蛾群。
受惊的蛾群撞上残存的金丝网,鳞粉簌簌落在裴衍之尸身上
严小公子突然放声大笑,剑尖挑起知意腰间玉蚕:"沈姑娘不妨验验这玉蚕材质?"
玉蚕坠地即碎,内里滚出粒刻着浪花纹的玛瑙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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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是真正的棋局。"
陆云袖用银镯折射镜光。
庙外马蹄声突然逼近。
严小公子剑锋抵住知意后心,却在她耳边低语:"令尊密奏写的是'天蚕吐丝日,海晏河清时',可惜陛下看到的奏折上,最后二字被人改作了'国破'。"
暗河水突然暴涨。裴衍之的"尸首"在急流中翻身而起,刀光劈开蚕丝门的瞬间,知意看清他掌心暗纹。
暮色蚕食着最后的天光,铜镜阵中的账册在光影间明明灭灭,如同悬在蛛网中央的猎物。
沈知意望着镜中无数个自己,每道刻痕里都缠着挣不断的丝线,越是挣扎,越成了作茧自缚的蚕。
裴衍之突然醒来。
裴衍之的刀锋割破水幕,浪花打斗中愈发狰狞。
暗河倒灌的水流冲散满地铜蚕模。
"原来裴大人是琉球埋了十五年的钉子。"
严小公子突然收剑入鞘,玉佩穗子垂在浸血的官服补子上:"三年前礼部清查海防档案,也是裴大人做的手脚?"
沈知意后退半步,银梭尖抵住背后铜镜。
水面同时映出裴衍之的冷笑,他撕开浸透的衣袖,露出小臂陈年箭伤。
正是三年前临江剿匪时,为救沈砚留下的疤。
"沈姑娘不妨验验这个。"
陆云袖突然抛来半截焦黑的木简,正是当年云娘子案卷宗残页。
知意指尖抚过碳化的"裴"字,突然发现横折处藏着极细的针孔。
云缕绣庄独有的暗记。
沈知意明白了,这个自己莫名其妙救下来的人,或许有着不一样的身份。
数盏引魂灯从上游漂来。
裴衍之刀尖挑起灯穗,金丝编就的九结锁在火光中泛着冷光。
"云娘子教你的结法,可没说能用来传讯。"
他突然挥刀劈开灯芯,爆开的铁鳞蛾鳞粉在飘散。
严小公子突然拾起破碎的玉蚕,玛瑙珠在掌心滚出清脆声响:"令尊当年用这个印图状告我父亲,转头就呈给了陛下,还给你一个神秘人。"
他剑鞘轻叩石壁,对这一切都不是很满意。
"不对。"
知意抓起银梭刺仔细端详。
"这是用松烟墨混着孔雀胆写的,这是……"
铜镜阵突然剧烈震颤,河面的漂浮物无风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