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已过,城隍又如先前那般款款而来,只是这一次他才刚刚靠近,陈石也就恰好睁开了眼睛。
其实他早就“醒”了。
初尝辟谷之术的他同样也具备饱食而醒的天然机制,只是陈石已经有过见识白毫生机的前提,这时又接触到了同样的珍奇,自然是想好好的研究研究。
毕竟比起“得”,正常人更担心的还是如何会“失”,尤其是这个情况还正好出现在自己最为关心的石老爹身上。
当城隍的来时,并没有刻意隐匿自己,以陈石境界当然也能察觉。
见杨勇还在定坐,巳时又有炼形的任务安排,自然是想顺便唤醒。
然而还不等他伸手,就已经被城隍师父制止,随后解释道:“难得有机缘顿悟入神,就别打扰他了。
在这里也不会被惊扰,就由他自然出定最好。”
陈石当然明白这种机缘入定是十分难得,一边替杨勇高兴,一边独自起身。因为城隍师父刚才说独独留杨勇在此,又不能受惊扰,自然就是需要自己离开。
而城隍师父并没有马上离开,随后又轻挥衣袖笼向杨勇周围。
虽然他是由缘入定,但潜意识里还是念及巳时之约。如果就因为这样一个简单的理由便被打断了这种缘分,是有些可惜。城隍罩向杨勇的法术,陈石还看不懂,但隐约之间还是能感觉到他周身空间好似被与外界给剥离了出来,里面和外面此刻就好似一个水晶球的里外环境,只有光影而互不打扰,只是不能亲身体会那里面会是怎样一处场景。
不过,想来也明白那里面乃是于杨勇有利的所在。
陈石孤身随城隍师父离开广场,其实也并没有走多远,就是昨夜所掌第一盏灯的地方。
城隍才刚刚站定,双手随之平摊向两旁,只一眨眼的功夫,陈石就察觉到那一双手上此刻仿佛重若千钧,重及腰腹,双腿也跟着是紧绷沉力,有浑厚之姿,又有举重若轻之感。
陈石现在神识如常,即便是没有法力也并不影响他随时动用观察。
城隍好像是故意给陈石细致辨别的时间,就以这个姿势站了好一会儿才出声问道:“看明白了吗?”
陈石又仔细回味了一番,才点了点了回复道:“看明白了。”
城隍又接着说道:“那你再看。”
说着,便当先提起右脚,只是这右脚刚一离地,还踏在白石地砖之上的左脚处就已经不堪重负,瞬间碎裂开来。
陈石一惊,还以为城隍师父有了失误,随即又想明白,双手重若千钧,仅凭一只左脚为基,地砖又如何不裂?
但接着又瞧见城隍师父那抬起来的右脚底部无端腾起一阵怪风,而且这一阵风仅局限于脚底板处,寻常眼睛是看不到那里变化的,只能以神识感应那风似有倒卷之势,仿佛是要借此力势托举起来的样子。
还能这样用?倒是让陈石开了眼界。
如果就照这般操作,等实力允许,又掌握好其中力道,岂不是直接可以借风势踏空而行?
不过眼下城隍并没有离地而起,只是右脚那一步踏出得有些远,目测足足有一丈有余。
还以为着力点会如先前左脚一样碎裂,然而所踏足地砖却并没有什么动静,完好无损。反而是自己双腿一软,只感觉从脚下传来一阵无端震动,就仿佛地震了一般。
难怪刚才城隍师父要刻意把杨勇给包起来,地动不比寻常惊扰,要不然就凭这一下,非得把他给惊醒不可。
只是这会儿陈石也顾不得去关心杨勇了,手握千均,直接单脚能蹦那么远,就已经足够震撼了,更不要说落地轻如鸿毛,没有像先前那般把地砖踩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