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之罔哈哈一笑,“自该我请,这段日子,我攒了些链沫,没有之前那么困窘。”
“那行,我要泛舟河上,更要美姬伴舞,可以?”
“都依姬兄,只要你别走。”
姬月寒眼中闪过些许光芒,欣慰地点点头。
二人遂离开灯会,来到河边租了条船,虽没有美姬,但有盲人抚琴,倒也算凑合。
“此物最消愁。”姬月寒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又笑笑,“但喝下后,怎觉得愁上加愁?”
“姬兄在愁什么?即便要去的地方凶险,我想姬兄也肯定有法子克服,何必如此惆怅。”
姬月寒再倒上酒,幽幽道,“只是担忧,若一去不返,则万事皆成空,数千年的努力、谋划,皆烟消云散。”
“我...陪姬兄一趟?”李之罔觉得自己必须要做些什么。
“不了,我都觉得凶险,你若跟上,光是护着你,便让我首尾难顾。这一次,注定只能我一个人去。”
“那有没有我能帮忙的地方?”
“帮忙,陪我饮酒便好。”姬月寒将酒杯举起,二人碰杯后一饮而尽,笑道,“多少年都是这样一个人过来的,无妨的。只是,有些话还是要提前说给你听。”
李之罔感觉到一丝不详的意味,压下声音道,“姬兄你且说。”
“我果真,还是喜欢光呢。”姬月寒躺在船上,望着繁星,声音低沉下来,“我若真的不归,届时会有人找你,他会将我留在南洲的人脉和财富全给你。作为报答,你必须要找到登上东仙洲的方法,去北河面见殿下,代替我完成她的志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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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李之罔埋下头去,“这与我无关,只有你能做,所以你必须要活着回来。”
“我也想啊,可是,总会有命陨的一刻。”姬月寒坐起身来,再倒上杯酒,“殿下志向广大,能容世间万物,你若能代替我追随她,我便是死了,也会觉得欣慰,答应我?”
李之罔不应,只一个劲地摇头。
“为什么?”姬月寒靠坐过来,“等你面见了殿下,便会知道世间大部分事,如今的坎坷则会变得不足挂齿,这没有坏处的。”
“我...只想帮助齐暮完成她的志向,其他的对我太过遥远,实在肩负不起。而且,姬兄不该如此消极。”
“你呀你。”姬月寒又饮下杯酒,叹气连连,“鹿角试炼的时候我便告诉过你,齐家小丫头面临的困境只是小事,若你真想帮她,应该从背后大事着手,纠结于前,必失其后,还是没有长进。”
“我历事不比姬兄,在姬兄面前只如稚子,若是可以,姬兄能否留下,教导于我?”
姬月寒摇摇头,叹口气,“我们都有要做的事,非是想不做就能不做,这一次我必须得去。罢了,纠结这些作甚,若我能回来,一切照旧,不能回来,仍是...照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