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强制迁移,打散族群:庞大的帝国官僚机器开动。
波斯人被迁往高卢(法国),希腊人被迁往印度河流域,埃及人被迁往中亚,斯拉夫人被迁往北非……反之亦然。
迁移令以“帝国建设需要劳力”或“开发新土”为名,实则旨在彻底割裂民族与故土的联系。
迁移过程伴随着血腥镇压和惨重伤亡,无数古老的城邦和村庄在军队的驱赶下化为废墟与流民。
二、鼓励/强制通婚:大唐律法明文规定,异族之间通婚享有赋税减免、优先分配土地等优待。
而在基层,尤其是新设立的“屯垦区”和大型工程(如贯穿欧亚的“天路”驰道、地中海沿岸的港口),异族男女被强制混编居住,地方官吏甚至直接“配婚”。
汉人男子被鼓励纳异族妾室,生育混血后代。
任何试图保持本族通婚或传承民族习俗的行为,都被视为“抗拒天融”,轻则流放苦役,重则株连。
三、文化灭绝:所有非汉文的典籍、宗教经典(除被帝国改造、纳入管理的部分佛教、道教外)、历史记录、乃至具有民族特色的艺术品,被系统性地查抄、焚毁。
只允许使用汉语(官话)。
帝国设立庞大的“教化院”,强制所有适龄儿童(无论种族)入学,学习汉文、汉礼、大唐律法及对皇帝裴徽的绝对忠诚。
原有的神只崇拜被严厉禁止,代之以官方指定的“昊天上帝”和皇帝崇拜。
这项政策在帝国高层也引发了巨大争议。
老成持重如颜真卿,私下忧心忡忡:“陛下,此策虽固本,然过于酷烈,恐遗祸深远,激起万千仇怨,永无宁日啊。”
张巡、郭子仪、高纲芝等在执行中也感到了巨大的精神压力,那些被拆散家庭、失去信仰的异族眼中麻木而深沉的恨意,让他这位铁血悍将也时常感到心悸。
裴徽端坐龙椅,目光穿透殿宇,望向未知的远方,语气冰冷而坚定:“诸卿,非常之时,行非常之法。千年之敌,非雷霆手段不能根除。”
“朕要的不是暂时的臣服,而是千秋万代,永绝后患!让他们的血脉混杂,语言断绝,历史湮灭,数代之后,世上只有唐人!此痛,乃新生之阵痛!”
正当欧亚大陆在帝国的铁蹄与“天融令”下剧烈震荡时,裴徽心中最大的挂念,却在那片传说中“日出之地”的汪洋彼岸。
他凭借模糊的记忆和简陋的星图,亲自指导帝国最精锐的远洋探险舰队——由王镇恶麾下最富冒险精神的年轻将领刘仁轨统领。
舰队配备了最精确的“司南”(改良罗盘)、裴徽口授绘制的粗略海图以及足以支撑数年的补给。
他们经历了滔天巨浪、漫长的无风带和船员哗变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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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在航行了令人绝望的漫长岁月后,桅杆上的了望手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呼喊:“陆地!巨大的陆地!”
他们踏上了后世称为“尤卡坦半岛”的土地。
最初与当地玛雅城邦的接触充满了警惕与冲突。
然而,当刘仁轨的部下在一次探索中,偶然进入一座被丛林掩埋的巨大石质建筑(后世推测为帕伦克或奇琴伊察的遗迹)时,震惊世界的发现出现了。
在布满苔藓的壁画上,清晰地描绘着头戴高冠、身着华丽服饰的人物,其风格与商周青铜器上的纹饰惊人地相似!
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他们在一处祭坛下,发现了一些刻有铭文的玉器。
随行的帝国“天工院”学者中,恰有精通古文字的专家。
他颤抖着辨认出那些线条古朴的文字,竟与殷商甲骨文有着无法否认的同源性!
其中一块玉圭上,赫然刻着类似“玄鸟生商”图腾的简化图案,以及一些可以勉强解读为祭祀祖先、祈求风调雨顺的短句!
消息以最快的速度(通过接力传递的信鸽和快船)传回长安。
裴徽捧着拓印的壁画和玉圭铭文,龙颜大悦,仰天长笑:“天佑大唐!此非新土,乃殷商遗民、我华夏苗裔失散万载之故地!印第安者,殷地安也!此乃认祖归宗,落叶归根!美洲大陆,自古便属华夏!”
这一“考古发现”被帝国以天工快报等宣传机器放大到了极致。
它完美地解决了新大陆征服的“法理”问题,极大地鼓舞了士气,也部分缓解了国内对“天融令”的质疑——对“同族兄弟”的征服,似乎“温和”了许多。
刘仁轨的舰队得到了帝国倾尽全力的增援。
他们沿着海岸线北上南下,与阿兹特克、印加等文明接触。
面对拥有钢铁、火药、战马和“同源”宣称(尽管当地原住民完全不明所以)的唐军,这些新大陆文明虽然进行了悲壮的抵抗,但结局已然注定。
玛雅的星图、阿兹特克的太阳历、印加的巨石建筑,在帝国的文书中,都成了“上古华夏文明在此辉煌”的佐证。
当帝国水师的“苍龙”旗插上不列颠岛的海岸,当最后一支成建制的哥特人反抗军在伊比利亚半岛的群山中覆灭,当来自新大陆的黄金、玉米、马铃薯和烟草贡品源源不断地运抵广州港,一个亘古未有的庞大帝国诞生了。
大唐的疆域,真正覆盖了从东海之滨到泰西(现大西洋)之畔,从冰封的北海(现北冰洋)到炽热的南洋(现印度洋),再到新归的殷洲(现美洲)的整个北半球。
长安的钟鼓楼,成为计算这个庞大帝国时间的中心。
无论太阳照耀在帝国疆土的哪个角落,总有一处飘扬着大唐的旗帜。
裴徽站在重新绘制、囊括了整个北半球的巨大寰宇图前,地图上密密麻麻标注着新的州郡、都督府和“归化使司”。
他的手指缓缓拂过地图上每一寸被染成赭红色的区域。
殿外,万国使节(大多是帝国册封的傀儡或流亡贵族)匍匐在地,山呼万岁,声震云霄。
然而,在这无上荣耀的巅峰,裴徽的眼中却无太多喜色,只有深不见底的幽邃。
他深知,“日不落”的光辉之下,是无数被碾碎的文明骸骨,是“天融令”制造的滔天血泪与深埋的仇恨,是新大陆原住民在“认祖归宗”名义下的迷茫与苦难。
帝国的根基,建立在流沙之上。
高仙芝在遥远的欧洲发来密奏,报告着零星的、却永不熄灭的反抗火种;
张巡在南洋的湿热雨林中,与神出鬼没的游击队周旋;
新大陆广袤的土地上,刘仁轨的军队仍在追剿那些拒绝“归化”的部落。
更庞大的官僚系统、更漫长的补给线、更复杂的民族矛盾……治理这个超级帝国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日不落……”裴徽低声自语,手指最终停在了地图上那片尚未被探索的、巨大的南方大陆(澳洲)轮廓上,一丝难以察觉的、混合着疲惫与更强烈征服欲的光芒,在他眼底一闪而逝。
帝国的车轮一旦启动,便永无停歇之日。
统一北半球,仅仅是一个开始,还是最终将帝国拖向毁灭深渊的第一步?
只有时间,才能给出答案。
此刻的长安,沐浴在落日熔金般的余晖中,辉煌壮丽,却也隐隐透着一丝血色。
本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