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朝的天子能像他这般窝囊,只顾着官员利益和自己的声名,而置百姓于不顾,城郊有那么多横尸荒野之人,不是饿死就是病死,皇城内的赌场酒楼,官员府邸,哪一个不是千金堆,万金捧,为何国库日渐萎靡,为何百姓非要削尖了脑袋贩卖私盐,明知死路一条,还要往下跳,没有人会比他更清楚。”
李承泽心里的愤恨已经达到顶点,他在屋里来回疾走,说完,一只手重重地击在木椅上,满脸通红。
鹿云很少能见到他这副模样,但李承泽的怒气也是情有可原。
就在两日之前,被皇帝冷处理以后,李承泽隔日就让鹿云带着个罪犯上了朝。
“六弟,你有话不妨跟朕私下里说,这样贸然带着个小贼面见朕,是在于理不合,退下吧,朕这次就不追究你了,下次可要注意。”
皇帝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说完就要下朝回宫。
“回奏陛下,臣弟正想叩问陛下,昨日陛下不肯面见臣弟,是否是因臣弟行事有误,还请陛下明言。”
这话一出,百官汗颜。
皇帝更是一脸的不可思议,只见他停下脚步,缓缓转身来到躬身相待的李承泽面前,一圈又一圈地打量着他。
“康王今日,是非说不可了?”
“正是。臣弟恳请陛下,为了江山社稷,万莫轻视百姓生死,否则我大梁必将覆灭一空,荡然无存矣。”
听到这话,周围的官员一阵起哄。
“康王殿下,你在官位上的确有所作为,这的确不假,可如此杞人忧天,岂不是平白闹得人心惶惶,仿佛整个大梁都危在旦夕,岂不可笑?”
说话的是祁君烨,身后的朝臣都跟着他轻轻笑起来,并不刺耳,但说不上友善。
他这已经算是很给面子了。
“就是,总有些人整日危言耸听,扰乱圣意,还非要打着为国为民的幌子,芝麻绿豆大的事,也要说得天花乱坠,归根结底,算计的不过是‘清名’二字。殊不知这为官者,想要廉洁勤政之名,向来都是做出来的,天下人从不会在意你说什么,只会在意你为百姓做过什么。”
这是另外一位沈姓大臣,声如洪钟,年老气却盛,静静看着皇帝脸上似有似无的笑。
祁唯安职位不高,从一个大臣的肩上远远望着堂中逐渐焦灼的态势,他看向一旁的霍重山,却没得到任何回应。
“陛下,诸位大臣,究竟是为国为民,还是为了一己私欲,莫不如先听听我所上奏之事,再作评价何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