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令他心动的,是俄瑞战争后期,法国派驻斯德哥尔摩的特使在公开场合,当众指责沙皇俄国的扩张野心,这种立场在瑞典议会赢得了满堂喝彩。在民众对俄国扩张充满恐惧与不满的情绪下,安德鲁特使的表态,无疑为欧陆征服者在瑞典赢得了极高的声望。
然而,这位“法国表弟”的野心同样令人生畏。当吉科宁伯爵带着密令抵达波兰前线时,安德鲁就在华沙的私人宫殿里予以接待。
“瑞典的铁矿石的确诱人,”他转动着镶嵌蓝宝石的戒指,目光扫过桌上的欧洲地图,继续说道:“但贵国与英国的商贸与军事同盟,就像北海的浓雾般令人不安。”
此时的瑞典,虽然经济衰退,却仍凭借着与英国的贸易往来维持着一定的国际地位。英国商船带来的不仅是物资,还有政治影响力,这让瑞典在欧洲的政治天平上摇摆不定,也让安德鲁对其难以完全信任。
安德鲁的担忧并非空穴来风。自17世纪“自由时代”以来,瑞典议会效仿了英国的威斯敏斯特宫,逐渐将王权关进制度的笼子。
这种政治体制与他推崇的集-权模式格格不入,安德鲁曾在私人信件中形容瑞典议会,是“一个随时可能爆炸的火药桶”。
当时的瑞典议会中,不同政治派别斗争激烈,贵族派、市民派与新兴资产阶级代表各执一词,决策效率低下。
当波兰贵族们主动的对安德鲁俯首称臣,将“欧洲征服者”的称号,刻在维斯瓦河畔的石碑上时,瑞典议会却在激烈辩论是否要限制王室的军事权,这种内耗让国家在面对外部威胁时难以形成合力。
吉科宁伯爵在华沙城中等待了整整5天,才得到与安德鲁会面的机会。这位芬兰贵族在递交国书时,注意到法国执政官的办公桌上摊开着瑞典地图,红色标记密密麻麻标注着铁矿、港口与军事要塞,而议会大厦的位置被重重画了个叉。
“请转告陛下,或是我的那位素未谋面的表哥,”说着,安德鲁合上地图,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更愿意与懂得服从的盟友共舞。”
自始至终,安德鲁都拒绝将自己的私生子送到天寒地冻的瑞典。不过,在桌面上已备好的文件被推至对方面前,上面工整地罗列着卡尔·奥古斯特与腓特烈·克里斯蒂的履历。显然,这两位丹麦王室出身的远房侄儿,此刻成了安德鲁婉拒的完美挡箭牌。
当吉科宁伯爵失望而归时,安德鲁却抛出了橄榄枝。那是欧洲的征服者看中吉科宁伯爵在芬兰的影响力,还有其个人的行政才能,将其招致麾下担任鲁尔大公国的内政大臣。
事后,吉科宁伯爵最终还是没能完成卡尔十三世的嘱托,从法国那边寻求一位合法继承人。
不过,安德鲁却接纳了这位瑞典籍的芬兰贵族的投效,令后者前往杜伊斯堡,担当了鲁尔大公国的内政大臣,一年后,吉科宁伯爵成为首席大臣(首相)。
至于吉科宁伯爵家族,还有其他不愿意投降俄国的芬兰爱国者,也纷纷前往西波美拉尼亚定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