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人老五不同意,嫌弃二黑长得黑不溜秋不好看。
因为这事,二黑心槽了好一阵,那有什么办法,他爹就这么黑,村子里还给他爹起了个外号“屎壳郎”。
也不知谁那么有心?整得村子里去二黑爹家找他,都喊着屎壳郎,屎壳郎家咋、屎壳郎家咋,时间久了,二黑都快忘了自己爹叫啥名了。
“生那么多闺女怪可惜,也不给俺一个。”他嚼着饼子,含糊不清的说着,因一口下去咬的太多,在嘴里直滚不过来,如此,更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了。
“你在这跟谁说话呢?”二黑媳妇忽然从大门里露出头来。
二黑朝后一看,道:“没谁,刚才谁家鸭子排队走过去一群,也不关好,这万一谁没看见再给轧了怎么办?”
☆、1972年入冬
长河西去第七章
二黑灰溜溜跟在媳妇身后进了家门,一进门,被媳妇没好气还推了一把,二黑瘦啊皮包骨,还有点驼背,经不住媳妇这一推,差点撞墙上。
因为虎子家那只鸡,二黑媳妇骂了二黑好几天,对虎子娘骂街那口气,全都撒在了二黑身上。
二黑也拿起他好男人的担当,无论媳妇儿怎么骂,他不还手也不还口,反正,这耳朵进那耳朵出。
有了秋收,各家分得粮食,也算好日子来了,尽管,这好日子有个期限,但也比吃了上顿没下顿强。
于是,忙完秋收后的大家伙儿开始发闲,一帮老头,吃饱没事,就聚在墙头拉呱,一个个秃顶白发脑袋,凑在一块比村里妇人还能聊。
“听说没,老李家大儿跟儿媳妇昨晚上干架了,脑袋都砸破了。”
“他大儿喝了酒就疯,砸死活该。”
“西边郇正叶那病,也不知道好不好治?说是这两天骨头疼的直哼哼,你们说,这病也不好治啊,又拿不出那么多钱,身下三个儿子,要是把积蓄都拿出来了,老小的吃啥喝啥?”
“唉,活着也要命,说句不好听的,还不如趁早走了算了,上那头没病没灾的多好。”
“就是,还不用吃饭,不用花钱,不用出力。”
“他那几个儿媳妇都是过日子的人,就他儿子同意,那几个儿媳妇也肯定不同意,姑娘家都嫁出去了,有儿子在,也轮不到闺女出钱,对不?”立国爹唆一口烟袋,对沈现平说道:“你们家那……亲家挺会过日子,听刘刚他娘说,这次秋收,菜园子里分了六个土豆,刘刚他娘给刘胜全一顿就烤一个土豆,你那亲家咬一口土豆,喝一口酒,一顿饭一碗酒,一个土豆就够了。”
沈现平皱眉听他说完,忍不住了,“谁亲家?话可不能那么说!”
立国爹啧一声:“那改嫁改过去了,怎么着也得算个亲家关系呀,那你们这头还有长琴呢,怎么的了?说亲家还有错了?”顿了顿,他接着又说道:“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跟你说,你们长琴娘改嫁改了个好人家,两个孙女过去,肯定也过上个好日子。”
这伙人里也有丁老头,就坐在沈现平旁边,听了立国爹这句话,丁老头接着问道:“长琴这孩子有没有过去呀?见见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