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时不太明白,为什么一个从所有人身上收获爱的女孩,却吝啬胆怯地不敢分一点出去。
他垂眸看向她手上的伤口,忍不住多嘴:你怎么就不长记性?
筑清光存心不想理他,给他留下个后脑勺。
安静了一会儿,她又转过身去:顾漾舟,我还是想知道,为什么你要和我分手?
怕他误会,她又很要面子地补充:我没有不舍得的意思啊!只是想弄清楚我哪里做得不好。
他们分手时,顾漾舟说她没有问题。可筑清光清楚,那只是安慰她的话。两个人分开,必定有一方承担得会多一些。
她想不到顾漾舟哪里不好,除了经常管着她,人又不算活泼那种。但谈恋爱本来就是三观一致,性格互补就行。
既然问题不出在他那,那必然是在自己这里吧。
是谁说了什么还是你身边有更好的人出现了?她承认,这有点像在引诱顾漾舟揽过这个分手的责任。
她甚至有点希望她的推测是正确的,这样就能安慰自己。
可顾漾舟只是看着她,一字一句道:筑清光,我们之间没有误会,也不存在其他人的插足。
筑清光有些鼻酸:我不明白......
他不愿意再作解释,眸光放向别处,情绪平静:可能爱一个人对你来说真的很难吧。
筑清光依旧是似懂非懂,她在这方面实在太愚钝了。
心里的围墙砌得高高的,抬头就是晴天和棉花糖般柔软的白云。安于现状的她根本不会想邀请别人进来。
想到曲妙妙的话,他也许只是认清自己不爱你了。
她别扭地捏了捏自己的指骨:顾漾舟,那你已经不喜欢我了吗?
不喜欢?顾漾舟在人流漫漫的长廊上无声地回望她。
他想起了中学时代的某一个黄昏,筑清光穿着条及膝的百褶裙沐浴在金色余晖下,班上有些男生蠢蠢欲动地伸头探脑。
顾漾舟只敢透过那扇旧窗户看上一眼。女孩斜斜地靠在走廊栏杆上,伸出细长白皙的手去摘那颗青桃树的果子。背影姣好,烙在他心尖。
他自幼沉默寡言,不是很乐衷于表达情感。对筑清光说喜欢太廉价,说爱又觉得玷污。
多年来的期待、阴郁、窥视、欲望......早就不仅仅是一个词就能形容的。
...
...
他站了起来,提醒她该进去打疫苗了。
筑清光对他的避而不答已经习惯,回去的路上,筑清光没有和他同行,她需要一点空间来整理自己乱七八糟的心情。
南港的夜向来繁华婀娜,车上的音乐声开的很大,是90年代某个天王唱得的粤语歌曲。
司机对自己的歌唱天赋没有半点自知自明,跟着唱的魔音不断灌入筑清光的耳朵,她很不合适宜地请求他关掉音乐并闭嘴。
司机以为她是什么失恋少女,立马贴心地把音乐换成了电台节目,还丢了包纸巾给她。